晚膳过后, 胤禛在书房消磨了一会儿时间后,这才抬脚去了正院。
    进门后照例走完了请安叫起的流程,胤禛在摆着小茶几的榻上坐下, 乌拉那拉氏在小几的另一侧坐下,在吩咐下人上茶后, 乌拉那拉氏又吩咐喜梧, “喜梧, 去把今儿下午进的羊肉贴饼也上一份来, 给爷尝尝鲜。”
    说到羊肉贴饼, 胤禛今个可是吃够了,虽然脑子里一联想到这种饼的样子, 他就有些反射性的想笑, 但叫他吃, 他也是真的不想吃了, 至少今晚不想再吃了。
    因而福晋叫端上来的饼子,他也就真只吃了一口尝尝鲜而已。
    乌拉那拉氏见胤禛只吃了一口,虽因为没讨到巧而不十分高兴,但王爷这样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所以她嘴角的微笑在平缓了一瞬后, 又继续翘了起来。
    接下来她就凑趣的跟胤禛提了提今儿她这里会进这饼子的缘故,“阿玛还活着的时候,每常出门, 就会带这贴饼刘的羊肉贴饼与我,自阿玛病后, 便再无人记得我爱吃这个, 今儿听姐妹们提起这贴饼刘, 我才想起, 已是许久未想起吃它了,哎”说到这里,乌拉那拉氏颇感物是人非的叹了一口气。
    胤禛听着福晋的叙述,很是为费扬古与福晋的这份父女之情所动容,他伸出手去,拍了拍福晋搭在小几上的手,安慰她道,“以后福晋想吃,尽管叫爷去买就是。”
    听得这话,乌拉那拉氏的下意识反应竟然是抗拒,这种抗拒来源于规矩的束缚,来源于乌拉那拉氏自身性格中的要强,也来源于一种见外的情绪,但她又不能拂了胤禛的面子,于是,她在略微愣神后,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掩住了拒绝的神色,“怎用劳烦爷去,我叫底下人去买就是了。”因着掩盖的仓促,乌拉那拉氏的笑容里到底带出了几分不自在的客套。
    胤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热切的情绪瞬间便冷却了下来,他沉默的注视了福晋良久,直到她面上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方才开口说道,“也罢,随你吧。”旋即便站起,往换衣服的屏风旁走去,“爷累了,歇了吧。”
    乌拉那拉氏看着他起身而去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她也知道,她可能又弄巧成拙了,只是她不明白,她不给他添麻烦,难道不好吗
    乌拉那拉氏会有这样的认知,可能和她的家庭有关,老费扬古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性格,而乌拉那拉氏的额娘觉罗氏又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内宅事务样样一把抓的满洲姑奶奶,这样的觉罗氏性格难免强势了些,所以相比之下,费扬古自然更喜欢性情柔软、软语轻言的妾室,但对于妻子,费扬古也是十分的尊重与信任的,这种尊重和信任有时甚至会凌驾于宠爱之上。
    乌拉那拉氏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再加上封建社会对女孩子妇容妇德的教育引导,在她的认知里,自然而然的也就形成了,男人喜欢的是姨娘那种女人,而尊重的是额娘这种女人的结论。
    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好的方向,而这也就铸就了乌拉那拉氏表现在外的性格是温和柔弱的,但内里却是坚韧而要强的。
    这种矛盾的性格就导致了,她想要博得胤禛的喜爱,偏又瞧不起如此得到的宠爱,她想要对胤禛证明她的能力,但往往,她努力的方向皆是与胤禛想要的背道而驰,所以她的能力和手段,对于胤禛来说,反而会成为一种烦恼。
    所以虽然从豆蔻相伴到了而立,两人之间的关系依旧时常会在陌生与熟悉之中反复横跳。
    两人睡下不提,第二日,二人坐在一起用早膳的时候,胤禛见桌上没有羊肉贴饼,便问布菜的奴才,“怎的没有那贴饼刘的羊肉贴饼”
    乌拉那拉氏见胤禛提起这个,以为他是有了胃口想吃,便接了话说道,“啊那些饼子是昨日买的,已经不新鲜了,吃了怕是要坏肚子的,爷若是想吃,不若我使人去买些新鲜的来”
    胤禛以己度人,若当真觉得这饼子意义不同,又如何舍得将其放坏掉,再对比福晋和林氏这截然不同的反应,胤禛觉得,他昨日可能是被福晋给哄了,他竟真情实感的把福晋一时兴起的耀耀之言给当了真猛然发现自己犯了蠢的胤禛,心里的闷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福晋自己吃吧。”撂下这句话后,胤禛当即便起身甩袖,气冲冲的朝外走去。
    苏培盛等一众随从反应过来后,立马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而乌拉那拉氏则是完全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爷怎么好像生气了
    胤禛一路肃脸急步的回了前院,惊得一路迎面的奴才们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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