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待之类的话。也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他也想学人咬文嚼字,说出来竟是不伦不类的,叫人感到好笑。
    许老汉一身粗布衣,虽然像是新的,可到底与满屋子的绫罗锦缎格格不入。况他今日激动,还总想说点什么,那绞尽脑汁措词的样子就越发上不得台面。
    陆夫人和几个亲戚妇人丝毫不掩饰她们对许老汉的不屑,就算不得不接一句许老汉的话,也是都不正眼瞧他的。
    宁玲珑羞愧难当,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只得尴尬地维持着笑容,打断许老汉的话,将话题引到桌上的菜肴上来。
    谁知那许老汉又端着酒杯到了陆见洺那边,陆见洺正被几个朋友劝着喝酒,一见穷酸样的许老汉走过来,心里便有些不自在。
    许老汉不知道什么纳妾,他以为宁玲珑是嫁给了陆见洺,毕竟在乡下嫁女儿也就这样的排场,在他看来,穿了大红喜服上了花轿就是嫁人了。
    他语重心长地对陆见洺道“女婿,玲珑没在我身边长大,可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以后有什么事,你多让着她点。”
    陆见洺的几个朋友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偏偏那许老汉打开了话匣子,跟陆见洺一口一个“女婿”的说了半天。桌上的人想笑又不敢放开笑,一个个低头憋着笑,忍得倒是辛苦。
    陆见洺长这么大没丢过这种人,他在外一贯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形象,何时跟这粗俗布衣交谈过
    不但如此,他还要被这样的一个人称呼为“女婿”
    旁边有小厮看陆见洺脸色难看,忍不住出声提醒许老汉,说宁玲珑是给陆见洺做妾。
    那许老汉竟以为“妾”是个称呼,就像什么“少奶奶”、“夫人”之类的,便点头笑道“好,好什么都好”
    说完便又唤着陆见洺“女婿”说起话来。
    参加完陆家的喜宴,许老汉又去宁国公府看了看,众人没想到他回来,都多少有些意外。
    孙氏知道今日宁玲珑要到陆家去,原本还想要解释几句宁玲珑在客栈上轿的事,谁想那许老汉竟是一脸感激地向孙氏道谢。
    说他看出宁玲珑不大想认他,可不认他也是宁玲珑是生身父亲,孙氏肯让宁玲珑以许家的女儿出嫁,他很高兴很知足。
    道完谢,许老汉还捧出两捧干果分给大家,说是让大家沾沾喜气。
    孙氏神色复杂的从许老汉手中拿了两颗花生,又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捧着东西去了别人面前。
    宁七音倒是很平静,笑着向许老汉手中抓了几颗干果,又笑着向许老汉道喜。
    既然许老汉觉得宁玲珑这样很好,别人又何苦非得拆穿他呢就让他在这种喜悦中,满意地继续生活就好了。
    宁七音是第一个向许老汉道喜的人,而且还那样自然真诚,这让许老汉愈加高兴。
    “好好”他笑起来脸上便是一道道的皱纹,“你和玲珑总算都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我这下就再没心事了”
    许老汉离开的时候,宁七音又拿出些自己攒的银子给他,他却怎么也不肯收。
    “你还没出嫁,这银子便留着给自己添置东西,我用不着这个”许老汉推辞着,表情语气都带着客气。
    他也觉出来,宁七音再不是从前在乡下生活的那个姑娘,如今她是富贵人家的姑娘,穿戴举止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敢以养父自居,也不敢同她多说什么。
    宁七音只说自己还有银子,这些是让他路上买东西吃,是她孝敬他的。
    许老汉继续推辞“让宁家老爷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你该多多孝敬他们,我走了,不用送了”
    说罢,便三步并两步地离开了。
    宁七音看着许老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将手中的碎银递给坠儿,打算转身回府去,便听闻有人叫“姐”。
    宁七音寻声望去,却见柳树正在不远处的树下拴马。
    柳树早已是陆景朝手下的得力干将,却每每在坠儿面前像个孩子似的姐姐长姐姐短的。
    宁七音向坠儿淡淡一笑“去吧”
    她自己走回府里,先是向孙氏回了句话,说许老汉已经走了,然后才回自己房里去。
    宁七音正翻着书,便见坠儿匆匆跑进屋里来,双手背在后面笑道“姑娘才说那两本字帖翻的有些旧了,这就有新的送来了”
    宁七音放下手中的书,已经猜到是陆景朝让柳树捎了字帖来“字帖倒不用太多。”
    虽然这么说着,她却还是伸出手去。
    坠儿将身后的字帖放到宁七音手中“原来姑娘也是个口是心非的”
    宁七音脸上微微一热,装作不在意的把字帖放到了桌上。
    坠儿偷偷一笑“姑娘有事叫我。”
    宁七音点点头,直到坠儿走出房去,她才再拿起那本字帖来。
    仍是熟悉的铁画银钩,只是这本却与前两本有所不同。这本字帖中有着两种字体,在刚健规整的字体中,夹杂着另一种矫若惊龙的行书,龙飞凤舞的极难模仿,倒不像是字帖中会有的字体。
    宁七音细细辨认那犹如草书的字体,并在认出后记在了一旁,竟然是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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