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抱着他胳膊又踹又咬,他拍下肥仔的爪子说“你跟生哥一样,没有心。”

    沈郁生这回理萧启了,抬眼来一句“心被小偷偷走了。”

    “被谁啊”

    沈郁生没答,开始拾掇画材去了。他往画板前一坐,用铅笔在纸上勾勒线条。

    在萧启看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演员就是演员,哪怕没学过画画,也能摆出个样子唬唬人。

    他不依不饶,非得追问沈郁生“生哥,你小心脏到底被谁偷走了跟我也不能说吗”

    沈郁生专心致志地画画,随口道一句“我画谁的手,心就被谁偷走了。”

    萧启看了看画板,恍然大悟“我懂了,你被小鸡仔偷了心,这不么,现在在这画鸡爪子呢”

    沈郁生真动脚踢人了,他画的是丑了点儿,但是林景澄那双手就算让世界名家来画,都画不出那份清冷感和透明感。

    他不会画画,倒是不怪自己画不出好看的手。但是不带埋汰人的,所以萧启该踢。

    周六那天林景澄一身米白色毛衣,外面搭配黑色呢子大衣。

    说来也巧,沈郁生也是黑色呢子大衣,里面那件和林景澄相反,是件黑色毛衣。

    俩人在穿衣风格上还蛮有默契的,沈郁生不禁在心里说一句般配。

    话剧院离林景澄家很远,雪后路滑,沈郁生花了一个半点儿才开到。

    车里暖气很足,林景澄没忍住睡了一觉。

    沈郁生发现林景澄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像柔软的小动物,头往左面一歪,额前的碎发随意地贴在脸上,呼吸平稳,声音也很小。

    怎么办

    他不忍心叫醒林景澄了。

    后来是萧启把人叫醒的。

    他开车刚到,车停沈郁生旁边。见沈郁生半天不下车,直接过去敲敲车窗,喊“生哥不下车干嘛呢车里坐的谁啊”

    林景澄就是这样被吵醒的。

    萧启盯着林景澄看半天,最后看眼林景澄的手,长声一叹“原来如此”

    原来沈郁生画的是这位的手,心是被这位偷走的。人长得不错是真的,手实打实的好看,也是真的。

    萧启得跟偷心贼打好交道,笑着对林景澄说“我是生哥经纪人,你是他朋友,那就是我朋友。我叫萧启,叫我启哥就行了。”

    “你还挺会占人便宜。”沈郁生白萧启一眼,让林景澄别理他。

    林景澄不是没礼貌的人,对萧启点下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萧启说林景澄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沈郁生让他收敛点儿,怕他过分热情吓到林景澄。

    从停车场到剧院厅的这段路程有说有笑,进场时座位上已经有不少粉丝等着了。

    他们见沈郁生来了,激动地尖叫。毕竟快一年没参加读书会,这次邀请的粉丝有点儿多。

    沈郁生特意给林景澄留的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林景澄进去坐好,等读书会开始。

    大概等了半个点,第一位读书的人走到舞台正中央,坐在椅子上情感充沛地朗读书籍。

    沈郁生压轴,倒数第二个登场。在粉丝鼓掌前他特意把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缓缓说“读这书需要安静,得细品。”

    粉丝们很听话,连呼吸都放轻不少。

    林景澄也是如此,慢慢地呼吸,轻轻地吐气。然后听见沈郁生清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到耳边。

    沈郁生说“我读的是辛波斯卡的诗集,万物静默如谜。”

    林景澄心里一跳,他昨晚读的也是这本书。

    他目光钉在沈郁生身上,看着沈郁生站在光影下,一手拿话筒,一手拿着书沉声朗读。

    沈郁生选的三个段落分别是不期而遇,百个笑声和可能。

    前两个段落林景澄已经读到了,唯独可能没有读到。

    他仔细聆听,看沈郁生动着那好看的喉结字字清晰的念出诗集。

    声音不急不缓,字字击心。

    语气平静温柔,声声入耳。

    念到可能时,林景澄觉得自己醉了,飘飘然然,只想溺在沈郁生的声线里。

    听沈郁生念

    你幸存,因为你是第一个。

    你幸存,因为你是最后一个。

    因为你独自一人。因为有很多人。

    这一刻,林景澄开始出神。

    沈郁生又念

    一步之隔,一发之差,凑巧刚好。

    所以你在这儿千钧一发后余悸犹存

    林景澄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掌心都在冒汗,等着沈郁生把最后一段念出来。

    然而沈郁生没念,他忽然停顿,抬眸笑了起来。视线不偏不倚,正好对着林景澄。

    待他们四目相对,沈郁生才清晰,从容地念道

    网子上有个小孔,你自中间穿过

    我惊异不已,说不出话来。

    你听,

    你的心在我体内跳得多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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