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挚也很惊讶, 站起身便往宫门处走, 边吩咐刘敬忠速派人请师父进来。
    宫门指的是进后宫那扇门, 林曜本也想跟着去的, 但被秦挚给劝住了。
    他身子重, 不宜奔波, 还是改天再见为好。
    林曜想想也是,便没怎么坚持, 只让秦挚代他跟师父问好。
    秦挚快步往宫门走,还没到宫门,就远远碰到了许岘。
    一别三年多, 师父比先前瘦些也晒黑很多, 显然这些年为他没少奔波。
    秦挚一时也很感叹, 师父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他还以为或许难再见面,谁知师父竟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他们还真没有想到。
    “师父。”等人走近, 秦挚便唤道。
    许岘背着个包袱,认真端详着秦挚, 等走近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秦挚伸出手来。
    秦挚也没犹豫,伸出手给许岘把脉。
    许岘手指搭着秦挚腕部, 很小心地斟酌着,边把脉还边看秦挚的面色, 半晌收回手。
    “三年前,我曾推测你到此时心性必已很受影响,但方才为你诊脉, 却发现情况比我想的好很多,莫不是有何奇遇或是碰到什么贵人”
    秦挚闻言不知怎的就想到林曜,笑道“奇遇没有,贵人倒真遇到过。”
    许岘惊奇“哦是何人”
    “朕的皇后,林曜。”秦挚道“他如今有孕在身,便未随朕同来,改日再带他见你。”
    许岘见秦挚满脸笑意,提起林曜时神情还满是温柔,顿时也很惊诧。
    他三年多前救下秦挚时,秦挚毒性侵蚀全身,性情孤僻暴戾,就像头对谁都提防着竖起利爪的野狼,对谁都没有信任可言。
    随后他见秦挚筋骨奇佳,是练武的料,便教了秦挚武功,当然也是为助秦挚抵御毒性的侵蚀。有内力在身,他便多一分防御。
    事实证明他也没有看错秦挚,他教给秦挚的招式,秦挚很快就能领悟,如今武功甚至远远在他之上了。许岘对此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谁不想有个能青出于蓝的徒弟呢。
    秦挚密谋策划,起兵造反登基称帝,许岘也并不惊讶,他早就从秦挚眼中看到了野心跟仇恨。
    他这辈子没准备成婚,无儿无女,孑然一身,也只收过秦挚一个徒弟。他把所学都教给了秦挚,说是徒弟,其实更像是儿子。
    秦挚亦然,他对父皇的感情早在母妃死时便消失殆尽。
    尤其是母妃死后,秦挚更是孑然一身。许岘救了他,教他武功,照顾他,对他来说也是亦师亦父。
    也因此,许岘对秦挚曾经历的事很了解,也清楚他的性情。经历过那么多,秦挚已很难相信他人,他性情孤僻冷漠,再加上身为帝王,就更喜怒不形于色了。
    许岘还曾担心,秦挚性情如此消沉压抑,会成为毒的温床,催发毒性发作。
    谁料他现在观秦挚,却跟之前有些判若两人。起码三年前,秦挚从未像现在这样笑过。
    难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林曜
    许岘惊讶归惊讶,却还是很欣喜的,暗道他可得好好见见对方。
    秦挚跟许岘叙了会旧,知他一路劳累,便命侍从带他先下去休息,道晚上再为他设宴接风洗尘。
    傍晚时分,日幕低垂,晚霞烧红了半边天,云层绚烂夺目。
    秦挚设的是家宴,并未铺张。精致的饭桌摆放在御花园,微风吹拂透着凉爽,满园姹紫嫣红的鲜花也很是赏心悦目。
    秦挚带着林曜先到御花园,许岘紧随其后也到了。
    他回宫梳洗了番换了套衣服,看着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见到林曜视线便停留在他身上了。
    林曜不知怎的忽有些紧张,颇有种见秦挚家长的既视感。
    秦挚唤许岘师父,林曜也跟着唤了声“师父”。
    许岘应声道好,越看林曜越觉得满意。林曜人长的好,第一眼感觉也好,站在秦挚身旁就像涓涓细流,能浇灭秦挚体内咆哮叫嚣的毒性。
    三人旋即落座,精美好看且色香味俱全的御膳也纷纷呈了上来。
    许岘也没客气,看着眼前的食物睁大了眼,率先夹了块牛肉尝起来。
    他嚼着鲜嫩烹煮恰到好处的牛肉,满脸都是享受的表情,赞不绝口道“不愧是宫宴,比民间的就是好吃。我都好久没吃到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喜欢就多吃些。这些年师父为朕奔波,辛苦了。”
    秦挚说着为许岘斟上酒,举起杯盏道“朕敬师父。”
    许岘笑着摇头,他为秦挚奔波是心甘情愿,又何来辛苦。随即也饮下杯酒。
    林曜如今不能饮酒,便以水代酒,也敬了许岘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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