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苏醒, 只觉得浑身像被巨石碾过一样, 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累。
    她睁开眼, 想起生产时, 外边熙熙攘攘的声音, 张张嘴, 刚想问, 便被守在一旁的珠珠抱住了。
    小娘子吓坏了,平日娇气包似的小家伙,哪里也不肯去, 困了渴了饿了都不肯走, 就赖在知知身边。旁人一说要抱她走,她就哭, 还不是那种哭出声的哭, 就委屈巴巴掉眼泪,看得人心酸不已。
    珠珠小脸蛋上全是泪珠, 抱着娘的脖子,软软喊她,“娘亲。”
    战侯起身, 将珠珠抱开,亲自放在膝上抱着,低沉嘱咐道,“娘太累了, 外祖父抱你好不好”
    珠珠听话, 一边点头, 一边泪珠往下掉,抽抽噎噎道,“好珠珠乖”
    “嗯,珠珠最乖了。”战侯摸了摸外孙女的小脑袋,又伸出手,揉了揉知知的脑袋,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知知醒来前,他一直亲自守在这里,此时见知知醒了,一颗心才落了地。
    不得不说,他驰骋沙场数十年,从未有哪一次像今日这样惊险过,或者说,害怕过。当时他只要来迟一步,等着他的,便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思及此,战侯心中恨意更是波涛汹涌,恨不得当即斩杀了那恶妇。
    但他没那么做,只叫人将陆铮的母亲关了起来,不过饿她几顿,却没让人动她。
    战侯眼中划过一丝阴翳和狠厉,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端来温水,给知知喂下半杯,知知喉头干渴稍解,微微抬起头,看了眼屋内摆着的小摇床。
    战侯很快会意,将珠珠放在榻上,叮嘱其要乖,起身去将摇床里的小婴孩抱了出来,抱到知知面前。
    小婴孩丑丑的,脸上还皱巴巴的,小猴子似的,睡得倒挺香,肌肤发红,像是闷着了。战侯第一眼看到时,差点以为外孙有什么不对劲,叫稳婆看了,说是正常的,刚出生的小孩儿都这样,他还不放心。非叫府里的大夫看了,才彻底安了心。
    他带着笑,看自家丑丑的外孙,愣是觉得挺好看,还道,“嘴巴和耳朵生得像你,秀气。”
    知知使劲儿看了好几遍,看不出自家丑儿子与秀气两个字有什么关系,勉强要说,鼻子很挺,其它的可就一点都看不出了。
    看过儿子,知知也有了力气,问道,“爹爹,府里出了什么事麽怎么没看见青娘”
    按青娘的性子,肯定是一直守着她的,青娘不放心旁人伺候她。可自打她生产时,青娘出去后,便一直没看见她了,这令知知不由得担心起来。
    战侯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没出什么事,有爹爹呢,你安心坐月子。珠珠吓坏了,叫她在你这儿,你陪她睡一会儿。”
    知知自己也是撑着一股劲儿,听爹爹这么说,又看了看哭得眼睛都红了的小女儿,便点头答应,搂着珠珠在怀里。
    母女二人睡着,一大一小搂在一处,发出清浅的呼吸声,睡得很香。
    战侯坐了片刻,见母女二人睡熟了,起身,喊来乳母,叫她照顾好小郎君,才踏出门。
    守在门外的侍卫见了他,俱恭敬躬身。
    战侯拂拂手,示意他们安静,走出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才问,“查出什么了”
    问完,又添了句,“说话声轻点。”
    “是。”侍卫长垂首,低声恭敬道。
    然后,开始把自己查了一整晚查出的结果,以不急不缓的速度道来。
    “长寿院的人全被捆了,属下昨夜一一审了,都不知情。管事也说,平日里老夫人不爱用他们,身边只有个叫金禾的丫鬟,得她喜爱重用。”
    “在佛堂中假扮老夫人,伤了您的那女子,便是金禾。老夫人贴身的丫鬟。只是等我们将其从佛堂中带出来时,那女子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还活着,但一直没醒。”
    “昨日您走了之后,正院莫名起火,属下带人过去,抓住了纵火之人,乃正院的两个丫鬟,审了后,二人都说,是金禾传了老夫人的话,叫她们点火的。等火势大了之后,正院的侍卫们跑去灭火,老夫人便趁机进了正院,一路到了产房外。”
    侍卫还欲说,战侯已摆手示意,侍卫立即住嘴。
    “你不必查缘由了,把纵火之人、配合之人所有知情不报的人,全都捆了,等我处置。”
    侍卫立即应下。
    “关在何处”战侯又沉声问。
    侍卫一听就明白了,他问的是何人,低声道,“在东厢房里,按您吩咐的,一直没送食水。”
    战胥没作声,直接抬步,朝那关着肖氏的东厢房而去,到了那里,不必他开口,守门侍卫已经上前开了锁。
    门被打开,战胥抬步入内,见到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榻上的肖氏。
    肖氏本就生得比同龄人老气,她常年皱眉,眉心深深的纹路,面上一道深深法令纹,面带苦色。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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