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急着走吗”秋佐伸手, 在韦江澜后背戳了戳。很轻, 像是小猫的爪子在挠人。
    “哦,又想让我走”
    秋佐细声细气地提醒她“你我可还没答应在一起呢啊。”
    “嗯, 我知道。”
    瞧着她紧张,韦江澜刚退回来,秋佐冲过去牢牢攥住门把手,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韦江澜理平衣摆, 走到她跟前, 存心会错意“不舍得我走,已经到了不让我开门这种地步么”
    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有无尽的柔光, 那漩涡不经意间就把人吸引进去,再移不开。
    秋佐立马开门让路。
    韦江澜上锁,转过身看姑娘,看她站得像个小木桩子, 只盯着自己瞅。
    钥匙环顺着食指滑到指根, 凉凉的掠过去, 韦江澜很幼稚地转了两下。
    钥匙碰撞在一起, 发出清脆的响声,悄然抵消掉一部分紧张情绪。
    “走了。”她说, “真走了。”
    “嗯”秋佐憋了半天,说,“路上注意安全。”
    韦江澜偶尔小孩子气的动作, 扩大到无数倍再加个滤镜之后,重重掷在秋佐心底。
    像从湖心漾起一圈圈波纹,终于让空寂的躯壳有了些波动。
    “小佐。”韦江澜抬手,蹭了下秋佐一侧的碎发,在食指轻轻绕成圈,然后别到耳后一绺,“等我。”
    等她结束掉十年的所有,等一个新的澜江回来。等她不再走缤彩纷呈却孤独的花路,可以重新地开始。
    秋佐没答,是瞧不出韦江澜抱着怎样的心思。
    这人,有时候真有时候假,乱七八糟操作一通,又藏着走心的几回。
    韦江澜没再道别,迈腿下了楼,颀长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楼梯口。
    秋佐飞快开门回家,随手把包扔到椅子上,跑去厨房扶着菜板踮着脚看韦江澜上车,然后启动。
    她又窜到阳台,目送直到那辆白色小轿车完全寻不到影子。
    有点失落。
    她骨子里带着矜持,初次面对爱情,并不会太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秋佐到卧室换身松缓些的衣服,撕开速溶咖啡倒进杯子里,泡开。
    她坐回电脑前,继续在网上搜图做t,明天一上午她有四节课,加上帮语文组休产假的老师看早自习,估计一天忙下来连家门都不知道在哪。
    心无旁骛地完成任务,秋佐像解放似的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杯子里还剩下一半咖啡,她暂且不想喝也不想倒,丢在一旁。
    晚饭是培根炒饭,培根黄瓜圆葱鸡蛋等等一起炒,端盘上桌,沾着点酱色的大米粒粒饱满诱人。
    秋佐成功谗到自己,饿狼似的开始吃,消灭掉半盘,忽然又想到,自己还没给韦江澜做过炒饭。
    真是中了毒了。
    炒饭吃到一半,基本上已经无欲无求可有可无,秋佐完全地开始跑神儿,把韦江澜有关的回忆翻来覆去地想,嚼烂了想。
    蓝天和她说过,如果吃饭、走路、聊天、工作会时不时想起一个人,那多半就是喜欢得救药了。
    她有吗
    也就一点儿吧。
    韦江澜没法来吃饭,就没人给秋佐刷碗,以至于她现在刷碗还有点不适应
    韦江澜绝对是个干家务的好材料,刷过的盘子不留一点污渍,也不像秋佐,冲过三遍还有洗洁精的味儿。
    秋佐挽起袖子,到洗碗池去开工。
    照例,睡前给澜江报备,并采用夸张修饰成分我那个御姐邻居终于走了虽然没人给我刷碗了,但是也终于没人对我上下其手了每天都是爱澜江的一天哦
    秋佐心情舒畅地入了梦。
    梦里,她和一个高冷御姐吃着炒饭喝着咖啡,谁知下一秒天雷勾地火,从床头滚到床尾,大概知道不是现实,秋佐就像条搁浅在海滩许久乍触水的鱼,彻底醉在身边人的细声软语下。
    最后秋佐舒服的要睡着了,那人冷不丁开口对你上下其手,可享受吗
    秋佐吓得猛睁开眼,整个人也从梦里扯出来。
    漆黑的夜里,她两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咂摸这梦,越想越不对劲。
    那身材,那语气,怎么像是韦江澜
    周一的早晨,连天空的云彩都朝气蓬勃地飘过,秋佐一路骑车沿着街道走,鸡蛋灌饼摊边满满都是穿九中校服的学生,围在一起嘻嘻闹闹地吃早餐。
    看她路过,毫不避讳地打招呼“秋姐姐早啊。”
    都怪她平时脾气太好,私下都姐姐阿姨地叫,像是和一群朋友们相处。
    更甚,秋佐的姓氏本身就不常见,或许大多数人对“秋”的了解,还是巩皇的电影秋菊打官司,少数时候,他们明目张胆地叫她秋菊。
    每当秋佐忙着去上课,总有人在走廊起哄“秋菊又要去打官司了”
    通常笑倒一片。
    索性外号止不住传播,学生们也不是出于明显的人身攻击,秋佐觉得挺有趣,就由他们叫了。
    秋佐经过,回他们“早,好好吃饭啊”
    赶紧吃饭去上学这种话她才不会说呢,自己都经常不想上班,哪有立场说。
    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切入点就是了解它的食物,最好吃的店往往不是大酒店,而是朴实的路边摊。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刚出炉的肉火烧,伴着炊烟大朵快颐,可以让人一整个早晨都心情舒畅。
    秋佐去车库停好车,走台阶的路上看见同样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宋珂阳,过去拍了拍她肩膀,宋珂阳没精打采地转过身。
    “你这是怎么了”秋佐问。
    宋珂阳就像硬拖着四肢在走路“昨天我补完听课记录做t,一直弄到两点。”
    秋佐嘲笑她“让你平时不写记录,两三本补起来不得爽死。”
    “还说我呢,你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真怕你再熬夜就成虬髯糙汉了。怎么,也没睡好”
    秋佐
    她如果说做了和邻居的春梦,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宋珂阳会不会惊讶死
    她估计会。
    随便编个理由说“我看剧来着。”
    宋珂阳说“话说上次吃饭,你那个邻居挺有意思的。”
    秋佐
    “有意思那天她闷得像个葫芦,你是怎么感觉出有意思的”
    “看人不能看表面,我和她那是不熟才尴尬,而且那种能冷的下脸,耐得住性子的人很少的。”
    两个人穿过长廊,瞥一眼教室,几个学生趁着早到的时间偷偷打开智慧黑板放歌听。
    这种操作通常瞒着教导主任就行,班主任有时候看学生压力太大,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主动放歌给他们听。
    好吧,这些和讨论着的风马牛不相及。
    可能是自从昨晚的梦以后,秋佐已经无法直视韦江澜,偏偏谈的想的又全是那个人,所以需要找点东西转移视线。
    秋佐忽然发现,她身边的人,蓝天,宋珂阳好像都对韦江澜评价很高。
    “你怎么知道她耐得住性子”
    宋珂阳说“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过,一个人不和别人打交道,不是一个神就是一个兽。老实说,我看她像前者。有的人是装清心寡欲,有的人是真不介怀名利。”
    都引用上了。
    秋佐不知道讲什么好,她看人十个有八个不准。于是决定扯开话题“今天你几节课啊我四节加上代早自习,好累。”
    “哈哈哈我两节,不过明天就四节了,”宋珂阳幸灾乐祸,“我有润喉片,等会给你两板。”
    “谢了。现在当老师真是越来越难了啊。”
    “同感,我爸是高中部的,平时严肃正经一老头,喝醉了闹着想退休。市里突击抽查,连有的骨干教师都挨训了,我估计咱们初中部也不远了。”
    秋佐想的是,挨训什么的都快成家常便饭,别被人阴,赶紧过完这几年就很不错的。
    她由衷说“我也想早点退休,找个老伴,和她每天早晨散步遛宠物,吃遍路边早餐店。”
    宋珂阳一波毒奶“你怎么年纪轻轻的追求这么老年化。等着吧,以后只会越来越忙。”
    过几天,秋佐接到通知,她被应急调去初三级部带中考,而且是当班主任,早自习晚自习加活动课补课,开始体验炼狱般的生活。
    是不是老妖婆暗中操作,不得而知,总归这一年她是闲不下来了。
    她简直想把宋珂阳供起来,每天拜拜,把自己往好处奶。
    收拾东西换办公室的时候,半个班二十多号人围着走廊,挨个抱她不让人走。
    都是些心智未全开的小朋友,秋佐平时既当姐姐又当妈,分开太过不舍,以至于哭了一片。
    最后还是教导主任经过,催了几次才把人催散。
    他半感叹半艳羡说“你和他们关系真好啊。”
    秋佐随便应付几句,拿着教案匆匆走了。没有人看到,有一瞬间她的眼睛也是潮湿的。
    更惨的是,十天后市里果然抽查到初中部,秋佐带的新班基础不好,又刚接管没多久,首当其冲,拿着小本本四处挨训。
    她要强,又是第一次管理班级,偷偷抹了几次眼泪后,全身心投入工作,一个月下来班里的学习气氛总算小有起色。
    秋菊这个梗果然也没断,相同的外号,只是换了群人喊。
    韦江澜遵守着承诺,有时间都陪秋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不过她空闲时大多是在晚上,或者临睡前才发几句消息。
    八月初的某天,韦江澜请求视频,秋佐晚上正不顾形象、蓬头垢面地查资料,下意识挂断,推脱说我还有工作没完成,过十分钟可以吗
    韦江澜回好。
    秋佐冲到卫生间,洗脸梳头上淡妆,甚至拿卷发棒稍微修了下发型。
    要不是十分钟太短,她还能敷个面膜呢。
    打开iad,秋佐主动发起请求。
    韦江澜这次接得很快,不过镜头转换嘛,就没那样快了。
    她刚洗完澡,发梢看上去湿答答的,裹着白浴袍,大概是小了,硬生生给围成低胸白色上衣。
    视频出来的一秒,恍惚地看到女人精致的锁骨,大片细腻皮肤从水里浸过出来,若有似无的曲线,出浴美人的模样。
    秋佐立马捂眼,手心沁出的汗都快把眼线眼影糊掉了,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她没由来地想起来那个梦,想起她笨拙地在梦里人身上试探,想象中的白皙皮肤也是这般美好吧
    以为忙碌的生活拖拉机早把废料拉走了,谁知道稍微一想就卷土重来。
    怎么说的来着,爱情拖拉机,谁撞谁懵逼。
    “怎么了”韦江澜已经把摄像头对准自己的脸,刚刚纯属是意外,不过居然有意外的效果,“怎么捂着眼睛”
    “你”秋佐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手指悄悄张开一条缝,微睁眼瞧,呼,迷人的一幕终于已经切换了。
    韦江澜长发散在肩上,深夜把那双桃花眼熏染得更魅惑,她靠着玻璃窗,身后是黑夜和万家灯火。
    她挑挑眉“嗯”
    秋佐放下手,露出题修扮已久的精致面容,咽了口唾沫“没,没怎么。你忙的怎么样了”
    韦梦已经联系到高新月的大伯母,现在状况和一审类似,没有转机,就是日复一日的僵持。
    “预料之中。你呢”
    “明后天终于要休息了,不知道干什么好。”
    秋佐抿唇,刚要继续说,韦江澜那边忽然有刺耳的声音响起。
    她朝摄像头微颔首失意“我接个电话。”
    秋佐赶紧回“好。”
    韦江澜看到来电显示,起身走了一段距离,估摸着秋佐听不清韦梦的声音才接起。
    她一直靠窗站着,表情由随意逐渐凝重起来,中途把对话小窗,纤长的食指翻动手机,后又移到耳边。
    噤声许久,满城的繁弦急管倒映在眼底,有种失真的幻梦感,韦江澜此刻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最后还是要结束掉电话的“姐,还是谢谢你。”
    从秋佐的角度,韦江澜漂亮的脚踝,一截小腿露在外面,身形窈窕,不驼背,手指骨肉匀称到极点。
    只是她向远处眺望着,声音也很模糊,叫人揣摩不出情绪。
    忽然,人影在屏幕内消失了。
    过了会,秋佐试探地问“韦江澜”
    没有声音。
    估计又忙去了。
    秋佐继续查资料,时不时看一眼iad,她都换了三四家网站,内容归类整理完了,电话那端也没动静。
    刚关掉电脑,韦江澜的声音传出来“抱歉,让你等了很久。”
    秋佐仔细去看她,额间本蓬松的碎发有一圈是湿重的,韦江澜似乎洗过脸了。
    “没关系。”秋佐冲她笑笑。
    或许是幻觉,韦江澜呼吸重了几下,她垂眸片刻,如山峦一般的眉眼沉了沉。
    “我现在去找你,可以么”
    她心情不好。
    秋佐就是有这样的直觉,哪怕对方在掩饰语气和表情,也遮不住。
    秋佐下意识抬手看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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