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伤又痛苦地抬起头,“可是这些代价根本不需要你来承担啊。”

    巴尔德尔一愣“什么”

    “他已经全部承担下来了”王太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所有的苦难都在他的身上他代替了我这个没用的母亲,他冷酷的父亲,他幸运的兄长”

    巴尔德尔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他听到自己傻傻地重复“什么”

    “我怀孕的时候那些人做出预言,他们说王子将带来光明,是光明的孩子”王太后快崩溃了,“你就像光的孩子一样,但是你的孪生弟弟却是纯黑的眼眸纯黑的发色他被我们放弃了啊”

    “巴尔德尔,你去救救你弟弟吧算是妈妈求求你了”

    圣安珀,狼牙口。

    芬里尔站在圣阁中,抬首望着圣安珀的日轮。

    它快熄灭了从来没有一刻芬里尔这样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巨大的银白色圆球散发着柔柔的冷光,美丽又宁静,它再也无法在永恒的黑暗中照亮整个城市,它只能在高高的圣阁上苟延残喘。

    千万年前,一个黑发黑眸的圣人将它托举起来,然后这片土地上就有了光。

    芬里尔不想再看下去了,他转身走下阁楼,幽冷的风自西北方从高空中卷来,将萦绕在狼牙口周围的血腥腐臭味一扫而空。

    令人厌恶的气味么

    芬里尔绕过长长的阶梯,回到了他用以办公的房间,壁炉中燃烧着明亮的火焰,燧石与水晶灯将这里点亮。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芬里尔抬头看着窗户,厚厚的窗帘被拉开,透明的窗户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铃铛声没有止歇,芬里尔慢悠悠在壁炉前的靠椅上坐下,听着这声音越来越急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铃铛终于不响了,芬里尔这一回倒是起身,拉开了壁炉边上的机关。

    一阵嚓响后,一道暗门在墙边挪开,两个男人从隐蔽的走道中攀爬上来,满身灰黑,看起来异常狼狈。

    他们用头巾裹着自己的头脸,当他们卸下伪装后,露出了夹杂着杂色的黑发黑眸。

    年纪大的人像是吸了整个肺的灰,仍旧在咳嗽,年纪轻的则不善地看着芬里尔“饿狼,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知道我们摇了多久的铃铛吗”

    年龄大的人当即按住青年的背让他弯腰“怎么说话的”

    随后他看向芬里尔“芬里尔大人,这孩子不会说话,还请您别和他计较。”

    芬里尔靠在摇椅上,闻言笑了笑“安索,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和一个孩子计较”

    名叫安索的汉子咧了咧嘴,露出凶狠的微笑“和芬里尔大人做朋友这我可不敢。”

    芬里尔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么,我要的东西”

    安索也不废话,当即从怀中摸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我们在废墟上刨了好久才找到的,那里已经塌得不能看了,找这么个一丁点大的小东西比杀人难多了。”

    芬里尔接过布包,几乎是立刻就将绑着它的绳索解开,他将脏兮兮的包装随手扔进火炉,随后捧起了布包下的那柄匕首。

    至臻的锻造,纯黑的身躯,它美极了。

    “也难得这东西结实,火烧一遍也没什么变化。”安索的语气充满了浮夸的戏剧性,“你知道我们的人拔出它费了多大的劲吗它可是被齐柄插在岩石中的”

    安索说到这里也有些感慨“毕竟是他的东西也难怪”

    这汉子在那自顾自地讲述自己的劳苦功高,渴望讨到更多的一笔价钱,但芬里尔全然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他只垂眸看着手中的匕首,火光在它的刃口上跳跃着迷人的辉光,映在了他赤红色的眼眸中。

    那年轻的人听着安索的花式吹捧,颇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道“不过是一柄匕首而已,这样的力气很多人都有啊”

    安索低声呵斥“住口吧和尼德霍格大人比起来你根本就不够看。”

    “谁要和他比啊”年轻人低声抱怨,“他才当不起尼德霍格的名字,我们早就该换一个王了”

    芬里尔终于抬起了头,他仍旧抚摸着手中的匕首,赤红的双眼慢慢对准了年轻人,他的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意,称得上和蔼可亲“换一个”

    年轻人“难道不应该我可从来没见过那家伙,凭什么要我听令于人”

    安索赶紧讨好地笑“芬里尔大人您可别听他胡扯,这孩子就是年轻气盛,当然了,我们愿意对真正的王者屈服。”

    “真正的王者”芬里尔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安索,你的意思我怎么就不明白了”

    “尼德霍格是属于我们的王,但是仅仅强大是不足以得到这个名号的。”安索意有所指,“我们需要一个能反抗光辉之地的王,而不是一个缩头缩尾的东西,我们都渴望能像饿狼一样撕碎教廷和王室的喉咙”

    芬里尔慢慢起身,微笑着擦拭着匕首上的灰尘“你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愿意登上王座。”

    安索仍然按着身边年轻人的背,他微笑着“假如您愿意,我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微笑着死了。

    滚烫的鲜血从汉子的喉咙中迸射而出,顷刻间就浇红了地面、淋湿了旁人,年轻人惊恐地起身,看到了那亲切的总督手持染血的匕首。

    汉子的尸体软倒在地面上,芬里尔手腕一抖,手中的匕首就像是活过来一般,在他的手掌间跳跃。

    但是年轻人一点都没有欣赏的兴致,他从未想过一个据守边界的总督老爷能有这样好的身手。

    “你怎么能杀了他”年轻人失声,他后退,勉强躲避着芬里尔的攻击,“你不是饿狼吗你怎么能杀了他”

    “为什么不能呢”芬里尔兴致缺缺,没有一丁点和年轻人解释的意思,“请安息。”

    他的话语随着他的利刃落下,又是一道血线被挑开,紧接着就是热血的喷涌。

    “噗通。”

    又一具尸体倒下了。

    芬里尔看着地面上的两具温热的尸身,轻轻叹了口气“真可惜啊让他们的血染红了你。”

    这句话,他竟然是对着匕首说的。

    即使刚杀了两个人,芬里尔的内心也毫无波动,他转身,从奢华的桌面上挑了一块洁白的手绢,细细擦拭起手中的利器来。

    火光跳跃,给锋利的刃口涂上了一层暖暖的光辉。

    作者有话要说  唧唧么,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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