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苏锦揽上他后颈,睫毛连雾,一双水眸对上他,“柏炎,我会对你掏心窝好的”
    他瞳眸微缩,睫毛轻轻颤了颤,抿唇道,“阿锦,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苏锦咬上他唇瓣,“以此为证。”
    他狡黠笑笑,“不够。”
    苏锦喉间咽了咽,眸间潋滟,“怎么够”
    他隐晦笑笑,“阿锦,方才在屋中看了几本册子”
    她忽得愣住,她房中的册子
    柏炎眸间笑意渐浓,倏得将她抵在案几上,“可是早前教习嬷嬷留给你的”
    苏锦蓦地反应过来,脸色涨红。
    那几本册子
    柏炎唇角挂着笑意,慢吞吞道,“小阿锦,我看其中几页似是有些熟悉”
    似是直接被人戳穿,苏锦下意识阖眸,脸都直接涨成了胭脂色本来该猪肝色的,有菇凉说接受不了猪肝色,哈哈哈哈。所幸偏头向一边,心中似是揣了只兔子一般跳个不停,不想睁眼看他,也不敢接话。
    柏炎强忍着笑意,俯身压上,撩拨道,“只是小阿锦,似是偷了懒啊,都未做全哪”
    苏锦只觉想死的心都有了。
    柏炎一面笑笑,一面指尖顺着她额头划到眉梢,眼角,脸颊,双唇敲了敲,她还是拢着眉头不睁眼,不看他,不动弹。
    柏炎指尖微滞,一点点照着册子上说的耐心试探。
    稍许,她忍不住唇角松了松,微微溢了声出来。
    他轻笑,似恍然大悟般,“原来夫人喜欢这样的”
    哪哪样的
    苏锦徒然睁眼,却将将好与他对上个照面。
    她脸上两侧绯红如霞,一双水眸怔怔看他。
    他嘴角勾了勾,在她耳旁半是轻声,半是叹道,“早前不知道,夫人竟是喜欢看不见的调调”
    看不见的调调,苏锦未及反应,只觉抹胸襦裙上的罗带一松,下一刻便系在她双眸间。
    “柏炎”她指尖微滞,黑暗的微光中,想要伸手稳稳扶住身下的案几。
    “嘘。”他吻上她耳畔,“别出声。”
    她只觉身下一轻,似是被人凌空抱起,下一刻,不知身后抵到了哪一处冰凉处,分明是在她房中,却因为看不见一时猜不透,衣衫层层褪去,她肌肤初到木板处,微微颤了颤。
    这里怎么
    她咬唇,他低声道,“手扶紧了。”
    她喉间微微咽了咽,不安道,“扶哪里”
    只是话音未落,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慌乱中,她似是能扶住得也只有身后一处。
    她扶得越稳,只能越由着他。
    她想松手,却被绸缎带子绑在一处。
    这一晚,应是不要想好好相与了
    夜里一场小雨,翌日清晨起来,苑中都是湿漉漉的。
    白巧惦记着今日要去圣水寺,早早便来了外阁间,想唤侯爷和小姐早起。
    玉琢拦住,白巧诧异。
    玉琢轻声道,昨夜里要了好几次热水。
    白巧忽得便明白了。
    只是白巧方才点头,内屋汇总便有柏炎的声音传来,“白巧,玉琢。”
    这便是醒了。
    玉琢和白巧相互瞪了瞪眼,玉琢撩起帘栊,白巧端了洗漱的水入内。
    出来的时候,白巧悄声朝玉琢道,“都起了。”
    应是心中挂着今晨要去圣水寺的事。
    苏锦分明记得她才阖眼不久,眼下正是困极,慵懒疲惫坐在床榻上,是柏炎替她穿的衣裳。
    早饭简单对付两口。
    马车来了苑中,直接是柏子涧驾车,路上,也只有白巧一人跟着。
    本是点灯,一路从简。
    刚上马车,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圣水寺在平城东南边,马车要行小半个时辰。
    苏锦靠在柏炎怀中补着瞌睡,云鬓松软,面颊还带着红晕,青丝扶在他下颚,既亲近又依赖。
    柏炎看向窗外,平城的雨和岭南的雨全然不同。
    七八月间,岭南大雨瓢泼,眼下平城初秋,雨水霏霏沾了寒意,也只是斜风细雨不须归。
    柏炎淡淡笑笑。
    他来过数次平城,似是这次,这小雨下得最切合心意
    马车缓缓停在圣水寺前。
    “阿锦,到了。”柏炎唤她起身。
    她潜意识伸手,想挡在额间,才想起眼下不在苑中,遂而开口,轻声里略带疲惫,“这就到了”
    应是还没怎么睡过。
    他吻上她额头,“晚些回去再睡。”
    苏锦撑手起身。
    他伸手,替将她青丝绾上,好在已是秋日,衣裳带领掩了昨日痕迹。
    苏锦慵懒打了呵欠。
    白巧递了颗酸梅给她醒神。
    等下马车,这雨也差不多停了,绕开一路的水渍,到了寺庙门口,苏锦的鞋子也没有沾湿。
    因早前宴夫人便约好了,寺庙门口已有小沙尼在等候。
    苏锦早前便在平城,小沙尼认得,上前唤了声“苏施主”,又朝柏炎道了声“阿弥陀佛”。
    苏锦的长相是温婉端庄中略带几分明艳妩媚,笑容挂在脸上,最易让人心生亲厚。
    但柏炎常年在军中,俊朗中却带了几分英气与傲气,也习惯性目光深邃,观人识人。
    小沙尼主动退避三舍,方才念了那句“阿弥陀佛”求心安。
    柏炎并不介意。
    “苏施主,请随贫僧来。”小沙尼不做耽误。
    点灯之事,并不繁琐。
    只是借由佛门之地,点一盏明灯,与过世之人思念寄托。
    早两年家中一直都是苏运良在寺中替爹爹点灯。
    佛堂前,苏锦便不由想起了爹爹
    佛经诵明,晨钟暮鼓,思念便随着明灯一道悠然点起
    “想什么”柏炎问。
    点灯要在灯前守住小半个时辰,确保灯不灭。
    这不短的时间内,他见到苏锦脸上表情起伏变化,应是在心中将四哥留下的记忆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
    早前尚还好,稍许,眼角都已湿润。
    柏炎亦知四哥早前多疼爱苏锦这个女儿。
    小半个时辰过,小沙尼敲响木鱼。
    柏炎同苏锦各自跪在身前的蒲垫上拜了三拜。
    “走吧。”柏炎牵她起身,“娘亲嘱咐过还要填香油。”
    苏锦颔首。
    苏家是平城的望族,除了平日里的随喜功德,老夫人和宴夫人也多注重礼佛。
    香油是家中拿来侍奉佛祖的。
    这种事,心诚则灵,所以要亲力亲为。柏炎看着苏锦将殿中的每一盏清灯等挨个点了一遍,身姿清丽,眸间清澈如清泉,他嘴角勾了勾。
    等将殿中清灯添完香油,剩余的,苏锦才放在佛堂一侧。
    当即,有小沙尼上前接过,道了声“阿弥陀佛”
    苏锦亦双手合十,朝小沙尼道了声谢。
    等点完灯,上完香油,柏炎本以为到此结束,眼下才晓苏锦还想将圣水寺中的菩萨都拜一遍。
    柏子涧诧异看向侯爷。
    侯爷是惯来不信佛的,佛堂的事也不怎么有耐心。
    今日,却一直陪在夫人身侧。
    自己虽不怎么随夫人拜佛,却至少鲜有耐心地陪夫人走完一程。
    柏子涧心中唏嘘。
    “母亲姓佛吗”苏锦忽然问。
    柏炎应道,“不信,家中无人信佛,我亦少来寺庙。”
    上一次去清和寺,还是打着掩人耳目的幌子去见的陆朝安,亦在那里时隔六年见到了苏锦。
    他似是也不得不信,冥冥中有些缘分。
    苏锦心底叹了叹,“今日有些久”
    他轻声应道,“陪你一处,哪里会久”
    苏锦莞尔,正好踱步回了正殿门口,苏锦忽得驻足,“求根签”
    似是一时兴起。
    他应好。
    他其实并不怎么相信求签之说。
    一桶签,一共六十四枚,心中期望的如何都能解释得通,他惯来不信。
    难得今日苏锦有兴致,他亦作陪。
    正殿中,两人各捧了一个签筒,朝殿中佛像拜了拜,又摇了摇,遂而各自拾了身前掉落的那枚起身,到解签处。
    这签上都是数字。
    要凭借这数字,到解签处换的签文。
    “施主问什么”解签的僧人问。
    柏炎眸间淡淡,“可以不说吗”
    僧人和善笑笑,“阿弥陀佛,自是可以。”
    遂而从面前抽屉里的一摞签文中,寻了对应数字的一枚签文递于柏炎。
    柏炎接过,并没有立即看,只是看向苏锦。
    “苏施主求什么”
    僧人认得苏锦,似是这整个平城的签文中都未曾见过这等大富大贵的命数,所以印象深刻。
    苏锦看了看一侧的柏炎,轻声道,“问子嗣。”
    柏炎亦怔了怔,先前在求子观音处,他是跟着拜了的,还请了一尊求子观音,眼下还在柏子涧手中捧着。
    当下僧人俯身取签文,他也不免瞥目看了看。
    僧人笑了笑,“好事成双。”
    好事成双
    苏锦微微愣住,柏炎也似是顿了顿。
    不知为何,下意识摊开先前求的签文。
    他先前问的是朝中局势,隐晦之至。
    签文上却只有五个字“事在人为耳”。
    柏炎眸间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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