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爷和老太太柳王氏都安抚下了,脸色便也不如早前那般苍白难堪,在自己家偏厅中,当着外人的面下不得台面来。

    柳老太爷和老太太柳王氏都心中唏嘘。

    这也才恨铁不成钢般,责备看向柳致远。

    柳致远从刚回府时的趾高气昂,竟变得不觉有些亏愧意。

    这些,都写在眼角眉梢里,想看都看得明白。

    等置完茶,白巧带了丫鬟退出偏厅去,这偏厅中只有先前这几人了。苏锦才停下给老太太柳王氏缓背的举动,径直走到主座前面。

    寻了两人面前处,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柳致远眼中微讶。

    柳老太爷和老太太柳王氏都是一惊。

    老太太柳王氏更是急得起身,连忙上前扶她“阿锦,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不都说刚才的事情不提了吗是我儿致远糊涂,我和你父亲不糊涂,你这般,倒让我们两个老人家如何做”

    柳王氏是慌了。

    这家中她与苏锦处得时日最多,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只觉苏锦还是介怀先前之事。原本也当介怀,换作旁人也都会介怀,老太太是想,应当如何做才能让苏锦莫多想,让眼前的事端先平息下来

    柳老太爷也跟着点头。

    就这回,他是认可老太太做法的,他是一家之主,苏锦是儿媳,软话他不好说,老太太就说到了他心坎上。今日之事,本就是柳致远没想清楚,他可不想失了苏家这等助力。先前柏炎举动,柳老太爷都看在眼里,这无论是得罪了平阳侯府,还是当真苏锦与致远和离了,苏锦被平阳侯府的人求娶了去,这打脸的都是柳家。

    柳老太爷脸上青红皂白。

    最想此事就此过去,这柳家的儿媳就苏锦一个。

    柳老太太说完,瞪向柳致远“你倒是说句话啊,今日这般在家中闹,你可有替苏锦想过替我和父亲想过阿锦嫁进门三年,诸事妥妥帖帖,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都看着,你这是要打谁的脸”

    老太太连这番话都说出来了,便是要逼柳致远就范。

    只要他能开口,苏锦能留下,这家中还是诸事太平的。可真要她二人和离了,这远洲城中得多少人等着看柳家笑话

    老太太都如此直白了,柳老太爷也忍不住朝柳致远喝道,“逆子你枉读圣贤书旁人就这般给你灌了迷魂汤,你就这般回来刁难家中,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亲戚间失和,你你你还不过来,给苏锦道歉”

    柏子涧眼眸怔了怔,这柳家老太爷的甩锅便厉害了,自己儿子是读过圣贤书的,是明事理的,是旁人给灌了迷魂汤的缘故,将柳致远摘得干干净净。这又是要休妻又是要和离的,到了柳老太爷口中,就轻描淡写成了刁难,鸡犬不宁,连带着侯爷这端给苏锦出头撑腰都成了亲戚失和

    柏子涧觉得柳老太爷这些年没有高中才真真是可惜了。

    只是,柏子涧心中叹道,这柳老太爷也好,老太太也好,柳家家中的长辈都相继表态了,也给足了苏锦颜面和台阶,这苏锦可是要顺着台阶下

    柏子涧目光瞥向柳致远,柳致远正顶着柳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炮轰,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为难着。

    一侧,苏锦却又是朝着柳老太爷和老太太再磕了个头。

    柳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怔住。

    柳致远也抬眸。

    “苏锦嫁到家中三年,在家中一直蒙父亲母亲照拂,处处拿苏锦当亲生女儿看待,亦尽心维护,苏锦理应给父亲母亲磕三个响头。”苏锦言罢,又躬身磕了一个响头,连同先前的两个,正正好是三个。

    柳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愣住,却皆不好上前扶她。

    苏锦磕完头,仍未起身,依旧跪直了身子,低眉道“三年来,苏锦在父亲母亲跟前尽孝,亦想常伴父亲母亲跟前。但自爹爹前年在赴任途中过世,家中祖母便一病不起,一直是娘亲在家中照顾。幼弟尚小,家中中馈还需照顾,爹爹过世后,家中的置业家产均未处置,娘亲力有不逮,也无法兼顾。每回收到家中幼弟书信,说娘亲在梦中唤我名字,这往后数月,我都夜不得寐。平城同远洲路远,父亲母亲身体健朗,但祖母,娘亲,还有家中幼弟都需有人照顾。思来想去数月,心中实难安宁,唯有”

    言及此处,苏锦抬眸。

    偏厅中柳老太爷,老太太和柳致远都已听得怔住。

    苏锦从袖间掏出折好的纸笺,双手举过头顶,递于老太爷和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颤颤悠悠接过,柳老太爷一眼瞥到最后一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诧异的目光便收不回来。

    见老太爷僵住,老太太遂将纸笺递于柳致远。

    柳致远接过,眼中竟是愕然,“和离书”

    想和离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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