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徵国皇城正热火朝天地举行着一年一度的剑客大赛,比试估约三十日,便是夜里,热闹依旧,灯笼满街,人山人海。

    白杞身着深青色暖袍,微束发髻,发上插着木钗子,行走在灯火通明、人潮涌动的街道上,右手甩着香包,左手很欠地去戳,被父母牵着路过自己的小孩童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肉嘟嘟的触感,和摸小猫小狗皮毛一样让人上瘾。

    听周围的行人说,皇城中间的比试台上马上要进行的这场比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

    白杞生活的徵国,崇尚剑术,根据不同的剑术风格,分为了不同的门派。为了鼓励学习剑术,徵国天子特地设立机构武剑阁,专门记录整个徵国剑术能力前五百名的剑士。排名越靠前,受到的奖赏变越丰富,其所处门派的地位也会越高。

    每一年的剑客大赛,便是更新排名的时刻。虽然也可以平日里私下挑战来更新自己的排名,但是那种时间段低排名的人挑战高排名的人时,高的那一方可以选择拒绝接受挑战。

    而剑客大赛便不一样了,所有在前五百名的剑客都必须参加,而且不能拒绝别人的挑战,否则将会被取消排名资格。

    修炼剑术壮年时为能力最强,年级渐长则能力渐退。所以各大门派中的长老为了自己门派地位的维护和提升,会极其注重培养后辈人才。

    白杞转着香包轻车熟路地行走在闹市里,听着身边有两位妙龄少女言笑晏晏,在聊着剑客大赛。

    前一位女子说话时眼睛里带着光,脸颊红扑扑的,也不知晓是羞涩激动,还是被寒风吹的“再过一个时辰,便该宗一泽比试了,我们快去罢坐近点儿,说不定还能和他对视几眼呢”

    后一位女子重重地点头,眼眸里同样带着光亮“我希望他今年还是第一”

    前一位女子兴奋地睁大眼眸道“肯定会是第一啊”

    徵国第一剑宗门派的嫡系后辈宗一泽,是比话本里的主角还要更像主角的男子。未及弱冠便已然成为剑客排名第一,也让整个宗派成功被冠上徵国第一宗派的名誉。而且四年间,都是他待在那个独一无二的名次,无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若只是剑术精湛,其实是不足以让全朝上下的女子倾慕的。能够获得众女子芳心最关键的,还是宗一泽有着一副极好的皮囊。再加上多年练剑,形体挺拔,以手负剑,立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更别提行云流水般运剑比试时的仙人之姿了。

    想到那抹堪比仙人之姿的身影,白杞好看的眸子暗了暗,沉默许久后,忽然感叹了句“都快五年了”

    人潮喧闹中,无人听见她这句叹息。

    不过现在的白杞并不在乎什么宗一泽了,若是说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的点,也是在于她想知晓到底是谁有这般勇气去挑战宗一泽。

    一切随缘,只为当下的快乐。

    白杞随意地看了几个街道边灯笼上挂着的字谜,也懒得去猜谜底,几十步后,很熟路地转进右方的一条胡同里。

    胡同极黑,将闹市照入的光亮一一吞噬掉。白杞在黑暗里行走了几步之后,不远处有人在店铺前点上了一盏灯,为她指明了道路。

    灯下立着一人,未束发髻,一身暗蓝色袄子,身形有些消瘦,手里还拿着暖手筒,是个怕冷的主。

    随着白杞的走进,药味扑鼻,那灯下人的面容也逐渐看得清了。

    鼻子不算很挺拔,整张脸有着中原男子的俊秀,又带着几分疏离,眉眼又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已经形成习惯的胸有成竹的自信感。而这双深沉又清明的眸子,此刻正看着白杞。

    “玩儿够了”等到白杞走近,那男子轻轻含着笑这么贫一句,然后放下暖手筒,从一旁拿起厚衣服给白杞披上,顺便给白杞把了个脉,后又带着担忧的语气细声道,“小杞从小身体娇弱多病,你别再穿得这般单薄地出门了。”

    白杞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子一脸担忧模样,知晓他真正担心的并非自己。不过相处近一载,她早已习惯,便道“好,下次我一定多穿些。”

    男子点点头,脉象告知他,白杞受了寒。他便入了药铺,拿出提前熬好还未冷的药递给了白杞。

    白杞慢慢地喝,品出了几分甜味,不由得好奇道“你熬的药怎么都不苦啊”

    这恐怕是她这两世以来,喝过最甜的药了。她饮食本一向清淡,由原先的宗门专厨,不知何为甜,但自从多年前吃了颗一位少年递来的糖后,味觉便对甜食格外敏感了。

    她虽然自称白杞,但是并不是真正的白杞。真正的白杞是眼前这位男子的妹妹,而现在正在喝药的她,只是占了真正白杞的肉身的外来魂魄。

    她本姓张名昕杞,是曾经徵国喊打喊杀的妖女,最后为爱自杀。不过爱的不是人,而是高洁无缺的尊严和名声。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正立于她面前为她肉身极其着想的男子,姓白名益术,是徵国的神医,面容极佳,行踪隐蔽,行医时以黑布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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