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淡淡“唔”了声,继续低头欣赏那幅画。

    画溪和桃青两个丫鬟在荼蘼花下,她发髻精细,上插黄白珠花一支,鬓前饰珍珠步摇,珍珠在轻晃。她手执绢花团扇,扇坠儿上的穗子在摆动,穗子的尾端上有只蝴蝶,看上去,似是蝴蝶衔了团扇。

    “这是什么”景仲忽指着画溪的眉心问。

    画溪凑过去看了眼,说“是贴的花钿,去年时兴这个,宫女们都贴了。”

    景仲目光挪动一旁的桃青脸上,果然在她额间也瞥到一抹红。

    这状元心不平,一人浓墨淡彩,脸袖口的花纹都纤毫毕现;另外一人,则眉眼都吝于着墨。

    他道“武状元好兴致。”

    画溪知他误会了,忙凑过去解释“去年千秋节,皇上宴群臣,柏大人也出席了。大臣们喝多了酒,起哄说柏大人不仅武功了得,画画也是一流。皇上让他一展身手,遂命他为我和桃青画像。”

    她已经不记得那日和柏之珩隔着人海远远相望的场景,她心中有虚,不敢直视状元郎。

    酒席正盛时,臣子堆里闹哄哄起来。皇上一问,才知众人在拿柏之珩开涮,说他执剑的手,亦提得丹青笔。皇上闻言一喜,也乐得在众人面前抬举柏之珩,当即命内侍抬来文房四宝,让柏之珩为他画像。

    柏之珩却道“臣画工拙劣,不敢有污圣上天颜。”

    他又说“最近是荼蘼花的花期,不如臣绘花景吧。”

    “绘花有什么意趣”不知是谁提了一嘴“臣看公主身边的宫女发间珠花黄白相间,倒像是荼蘼花。不若陛下让梦卿绘她们吧。”

    被推到水榭下时,画溪整个人都是懵的。

    也就是这会儿,她才敢抬眼看一看柏之珩,目光与他相接的刹那,只觉他眼中有难以言宣的光芒,唇角笑意璀璨。

    画完后,专呈皇帝御览,皇帝对柏之珩的画工赞不绝口。临末了柏之珩称怕损坏女子名节,不敢私藏画像,遂在化作末尾印了他的印信,当着众人之面请皇上将画赏给画溪。

    画溪拿着那幅画像,偷偷瞥了眼状元郎,正好撞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时,她看到状元郎耳朵尖微不可查地红了。

    宫规森严,打那之后她和柏之珩再没说上过一句话。

    一个多月后,忽然有一天,皇后勃然大怒,摔了不少古董瓶子,一向骄矜端庄的面上怒意满满。画溪听到她在骂柏之珩“这混不吝的毛崽子,本宫给他脸他不要,既不肯娶我儿,自愿走弯路,那就滚吧。”

    再之后,就听说柏之珩已经去了边关,归期是何日,谁也不晓得。

    画溪竟也不知,那夜真真假假,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他的话是真也好,假也罢,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若是皇后没有开口提出让柏之珩尚公主也罢,一旦她开了这个口,柏之珩拒绝了,公主为了颜面也绝不会让画溪嫁给他。

    老天爷闹着一场,原是让她平静无波的生活增添几分波澜。

    老天爷真调皮,闲来时画溪经常这么想。

    “王上若是不喜欢,那我明儿就烧了它。”画溪放低姿态,小声说。

    “画得惟妙惟肖。”景仲似乎笑了下“烧了多可惜。”

    画帛上的女儿皓齿明眸,朱唇粉黛,眼角眉梢缀着自信贞静的笑意,远不是他面前这谨小慎微颤颤巍巍的老妈子模样。

    这瘦秧子似的豆芽菜长得颇美。

    画溪愁着脸蛋儿,在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该说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等了好大一会儿,景仲才懒洋洋地说“孤素日觉得,这殿里素净得厉害,你以为呢”

    他什么意思不是要把这幅画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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