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眉头皱得更深。
    这小白兔崽子闹什么怎么蹬鼻子上脸了。
    “哭什么”温青铁青着脸,执意把手帕递给她,声音沉得可怕。
    桃青眼泪被吓得憋了回去,泪眼涟涟,嘴抿成一线,看向温青。眼眸里充满恐惧。她翘着兰花指接过帕子,温青这才弯起嘴角笑了下,然后蹲下去,帮她捡地上的托盘。两颗人头就在他手边,明晃晃离她极近,眼口俱瞪,令人生惧。
    浓重的血腥味儿窜进她鼻子里,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哗哗流了出来。
    还没完没了了温青听到她压抑的啜泣,皱了下眉,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去拉她。
    桃青顿了下,身子往旁边一缩,唯恐那一只手拧断她的脖子。
    温青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停在自己拎着的两颗人头上。
    哦,原来是怕人头。
    这有什么好怕的死都死了,又不能咬她一口。
    麻烦。
    温青拧了下眉,把两颗人头往侍卫那边一扔,用柔丹话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什么。他们捡起人头就走了。
    “我送你回去。”他板着脸说。
    桃青十分紧张,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本来想拒绝,对上他恶狠狠的眼神,她感到脖颈发凉,再多的话就不敢说下去了,轻轻咬着唇,声如蚊讷嗯了声。
    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画溪再也没有赏雪的兴致,到晚上睡觉前一直窝在寝殿,大门都没出。
    那群黑衣人被景仲杀死之后,景仲又吐了两回血。黑色的血看得她触目惊心。澹台简带虞碌来给他诊过脉,开了药让他服下再静养两天。
    画溪不敢马虎,喂他服过药服侍他睡下,她则巴巴地坐在床沿,守着。
    起初还坐得端正笔直,没多久眼皮就沉重起来。
    屋里炭火冒着热气,暖意熏人,熏得人睡意沉沉。
    她身子软软地伏在榻边,没多久也睡着了。
    还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梦见了那群心怀不轨的黑衣人,他们围着她,要把她带走。但一眨眼的功夫过后,他们的人头就落地了。满地滚动的人头朝她滚过去,没了脑袋的尸体没有倒下,也向她走过去。淌出来的血流成了一条河,渐渐漫过她的脚、还有她的腰。腥臭的血腥味儿和尸臭味儿熏得她恶心,她惊恐地乱喊乱叫,拔腿就要跑。但一个人头咬住了她的脚背,她跑不掉。越来越多的人头涌了过来,狠狠地啃咬她的血肉之躯。
    那些尸体也冲过来,伸出手去恰她的脖子。她被迫张开嘴呼救,而不断漫上来的血流涌进了她的嘴里。
    她大声哭喊求救,眼泪淌个不停。
    景仲服解药后,身体很虚弱。他中毒已久,解药和体内的毒相克,过程痛苦,自不必说。他睡得正好,被画溪睡梦中的啜泣吵醒。他睁开眼看着身边伏在床沿上的人,头埋在臂内,双肩耸动。
    他揉了揉眉心,这个蠢东西胆子小,白天看到死人,晚上竟然吓哭了。
    他听到她口中念念叨叨,像在说什么,偏过头,凑近一听。原来在哭着喊娘。
    她哭得瓮声瓮气,缩成一团,软哒哒地喊着“娘”。
    声音含糊不清,但不难听出她的委屈。
    想娘了啊。
    画溪口中的呓语顿了顿,片刻后又开始嘀嘀咕咕。这回喊得比上次清晰了,她喊的是“好哥哥。”
    景仲嘴角弯了弯,偏过头打量画溪。她太瘦了,小脸只有巴掌大小,柔软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掩去大半,发丝墨云般散开,铺陈在榻上。露出的侧脸和脖颈白胜春雪。泪珠儿滑过脸侧,滚到榻上,那片褥子都湿了。
    那声“好哥哥”喊得软软糯糯,景仲心情甚好,他探出冰冷的右手,撩开她的长发,顺着往她后颈摸了摸。
    画溪受凉,猫儿一样缩了缩身子。
    景仲用力捏了下她的后颈,疼痛使她眉头轻轻皱了皱。但很快,就又舒展开来,身子蜷了蜷,平静睡了。
    景仲撑起身子,下床弯腰把她抱上床。太瘦了,搂在怀里骨头都硌手。
    次日雪势比前日还大,宫门外的雪快漫过踝骨。画溪早早吩咐下去了,寝殿这边留几个得力的人伺候,其余人无事不必到处行走,以免发生意外。
    九尺台的行宫静悄悄的。
    下午左琛从边关回来,有事禀报。
    景仲出门前,画溪帮他穿戴,衣裳穿好,她又把手炉塞他手里。景仲身子现在太虚弱了。他抬起眼睛扫了她一眼,画溪知道他不喜这些保暖的东西,眨眨眼说“王上,你身子不好,仔细保养吧。我”
    眼睛眨巴眨巴,小嘴一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罢了罢了,景仲目光移向别处。
    画溪悄悄抿了抿唇,试探性的看了看他的脸色。手就不老实,一点点往枕下摸索去。
    景仲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小动作,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他有这么吓人吗
    画溪见他没有阻止,立马从枕下抽出围脖,抖着手围到他脖子上。
    景仲不耐烦道“快点。”
    画溪眼睛弯了下,唇角绽出笑意。
    白狐毛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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