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角落。
    爷爷在电话里问他在哪儿,时柏年没有多犹豫,撒谎说自己在家。
    时锦程没有告诉他自己今晚要过去,又问了任臻是不是也在,爷孙俩闲聊几句日常,两分钟后挂断电话。
    另一头。
    任臻发现昨晚还放在书房的那个黑色硬皮本消失了,她翻遍书架也没有找见。
    仅仅过去一晚,也只有时柏年会动它。
    任臻觉得那件事两人摊开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今天她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任西镜说的那些话在脑中盘旋久久不散,加上刚刚被影雕石板碎了砸到脚,那本日记是压垮她不稳定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打开微信,发现他依旧没有回复消息,任臻气不顺,转身跑到卧室,一股脑把她房间衣柜里时柏年的外套,行李箱,还有一些睡前书籍,全部搬回了他的房间。
    来回折腾几趟,她累的浑身是汗。
    这件事说不明白,她不会原谅他
    正想着,楼下传来门铃声。
    任臻心口一撞,时柏年回来了
    她脚下生风,快速下楼走到玄关,心里短暂划过疑惑,纳闷时柏年知道密码怎么不自己开门,她的安全意识还算到位,手动打开监视器看看门外是谁,见两位老人出现在屏幕里,她微微怔住。
    “爷爷奶奶”任臻把门开大,让开身位吃惊地说“你们怎么来也提前打个招呼我好给你们准备晚餐呀。”
    时奶奶脸上堆笑,和蔼地走进来揉了揉任臻的脸蛋,“是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她把手里的燕窝递过去,“你佳颖大姐给的,养颜的,给你吃正好。”
    任臻乖巧地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奶奶,伸手扶她到客厅。
    “星星你怎么背上都是汗,在做运动吗”
    任臻讪讪一笑,含糊地应了声。
    时锦程换了鞋,没有像老伴一样去寒暄,径直坐电梯上楼去了前天自己睡过的那屋找腕表。
    推开那扇卧室的门,首先床上凌乱的被子引入他的眼帘,时锦程当过兵,所以每天睡醒后自己会把被子叠好,他也很清楚的记得那天自己离开前是收拾过这间屋子的。
    带着疑惑,他走到床头柜上,在闹钟后找到自己的手表,微微侧头,发现原本空着的衣柜里满满挂着男士服装。
    仔细一看,全都是时柏年平时穿的衣服。
    有工装,还有一套警服放在里面外显眼。
    时锦程回头,才发现这间卧室男性用品遍布,到处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楼下,时奶奶跟任臻聊了几分钟,过了半响才想起来从进门还没有见过孙子时柏年,“年年呢,进门也没见到他,差点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任臻答“时柏年他去外市了,今晚不回来。”
    “什么外市”时奶奶听到这话愣了愣,“他不是说他在家吗”
    时锦程从任臻的房间出来,就更加确定了他们夫妻两人在分房睡,老人气冲冲下楼,准备找时柏年一问究竟,楼梯走到一半,客厅里的对话彻底将他激怒。
    听到奶奶说时柏年刚刚才跟他们通过电话说自己在家里,任臻脸上的笑容一僵,没了表情。
    时奶奶起身看向老伴,“到底是怎么回事,年年真跟你说了他在家是不是你耳背听岔了”
    “不可能”时锦程皱了皱英气的眉毛,摸出老年机给时柏年打去电话,无法接通。
    客厅里,气氛一时凝住。
    时奶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很快,半个小时后,家里的房门被敲响,任臻赶紧去开门。
    来的人是一个约莫有二十七八岁的男性,身材高大结实,看到任臻立即举起手向她敬了个礼,姿态训练有序,像是从部队出来的。
    李特助走进来,问了时锦程人在哪儿,任臻指了指楼上,“爷爷在书房,我带你过去。”
    任臻敲开书房房门,时锦程看向她,满眼的冷漠,“星星你先出去,我有话要问他。”
    虽然不明就里,任臻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李特助看着任臻带上门离开后,他才恭敬地上前汇报刚刚自己调查来的最新消息
    “时先生下午搭乘飞往海市的航班,已经离开了南城市。”
    任臻站在书房门口,一阵心惊胆颤,她悄悄拿出手机给时柏年打电话,虽然是自己嘴快说漏嘴,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和奶奶为什么如此生气动怒,还特地找人调查自己的孙子,实在有些奇怪。
    听到时柏年的手机不再是关机,任臻心中一喜,可遗憾的是,系统以无法接通为由自动挂断了电话。
    任臻又试着打了好几次,却一直是这个情况。
    书房。
    李特助说时柏年最近频繁往南边跑,联合当地的公安在找一个失踪的母子,动静不小。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高背椅里,听到这话一掌震在桌面上,“混账”
    “先生您不要生气,保重身体。”
    时锦程脸色苍白难看,他捂住心口缓了好一会,才问“我让你查他跟任臻,你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小少爷跟任臻小姐在今夏相识有的交集,在此之前,查无此人。”
    时锦程眼中一片冰天雪地,“所以没有所谓的两年恋爱,这个孙媳,完全是他大街上拉来的他一直在欺骗我跟石慧”
    “其实也不一定,现在闪婚的年轻人很多”
    时锦程再次按住眉心,语气尽显自嘲和疲惫“我的孙子真是好演员,我原以为他已经走出来,竟还是这么放不下他母亲,人前装模作样,转身就背着我出去找人,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对养孙苛刻,不让他寻亲”
    “跟结发妻子分房睡,欺骗长辈,还主动要求办婚礼,时柏年,他真是好样的”
    时锦程静默着坐了一会,心里的火气渐消,他沉下心来,开始自责地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心急,才让时柏年对自己耍尽手段,所以连带着耽误了任臻。
    婚姻岂可儿戏
    李特助从书房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他找到任臻,说时爷爷在书房等她,跟她有话要说。
    带着她走到书房门口,李特助帮她推开门,等她走进去,关上了房门。
    任臻看到巨大的书桌前坐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太阳落山,窗外进入傍晚,连带着书房也一片暗色。
    打开灯,时锦程坐在椅子里面色冰冷如霜,看着眼前的人,他把手里的文件扔在她面前的桌面上,老人语气凉薄冷淡“如果有不满意,可以跟李特助提,时家会尽量补偿你。”
    听到这话,任臻目光茫然,疑惑地拿起那份厚厚的文件,打开,因为是刚刚打印出来,手里的纸张还是温热的,上面的一行字让她脑子短暂的嗡了一下。
    “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任臻扯动着嘴角,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在笑还是在伤心,总之她当时很难堪,也很难看。
    这离婚协议书像是块烧红的炭,要把她的手灼出个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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