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俊同志说话跟蹦豆子似得,最后他的样子感觉像是要哭,“年科长,任小姐那边我好像没法交代了,你可要帮帮我。”
    还惦记着这事呢。
    时柏年心里有一秒钟的内疚,觉得自己不该让小王背锅,但想到刚刚任臻喊他哥哥,他到嘴边的话停住了,突然转了话题
    “小王,你今天都三十了吧”
    王英俊“”明明才二十九的他对上时柏年奇怪的眼神,没敢吭声反驳。
    时柏年大掌把硬皮本一收,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放进去,他今天要提前把工作做完,懒得逗他了“行了,事情我来解决,你回去工作吧。”
    下午六点半。
    任臻站在公寓东门的马路边等他。
    因为前段时间公寓斜对面政府新建了一所中学,这个点正值放学,来接孩子的家长来去匆匆,这条路每天这个点都会有点堵,人流量也大。
    任臻在电话里告诉时柏年自己的衣服颜色,以便他路过时能不错过自己。
    不到五分钟,一辆玛瑙黑中型suv停在她面前。
    副驾车窗降下,时柏年微微侧头提醒“上车。”
    说完很快,他又开口“上副驾。”
    任臻今天穿了件鹅黄色及膝的连衣裙,裙子的收腰走线衬的她上下比例完美,腿又长又细,轻薄材质的面料给人一种清爽的仙女气。
    时柏年只看一眼就挪开视线,如砂砾滑过的嗓音提醒她把安全带系好。
    任臻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大腿上,应了一声。
    “你带了什么”时柏年问。
    “阿胶糕”说到这个,任臻有些小自豪“我看朋友圈卖阿胶糕发的教程视频学的,想着拿给阿姨补身体,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还有一条男士皮带,送给叔叔的。”
    时柏年转过脸看着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以免一会出差错,他说了句抱歉,缓缓向她解释。
    “抱歉,忘记给你交代,我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在,父母”说到这两个字,时柏年喉咙微不可察地哽了哽,说下去“我父母去世了。”
    任臻放在礼物袋上的手突然蜷缩了一下,她不知所措了,“对不起”
    “没事,心意收到了,爷爷奶奶是很好的老人,你不要怕。”
    时柏年握着方向盘,在后视镜里时刻观察着后方车辆。
    “礼物我已经帮你买好了,不要担心。”
    一个小时后。
    任臻感觉车子越走越远,虽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她还是看到了上坡路,这是南城郊区的山上。
    任臻下意识抓住车门,大学的法治课没白上,一些少女在荒郊野外遇害的新闻事件被她代入到自己身上,她看向身旁帅到车爆胎的男人,声音有些变了“还有多远到”
    话音落,车子拐了一个弯,一座座小洋楼引入眼帘。
    车子越往里走,道路两旁的路灯越明亮,最后时柏年在一栋白墙红瓦的别墅前停下。
    时柏年解开安全带“到了。”
    看着眼前气派高大的别墅,以为时柏年是小康家庭出身的任臻沉默了。
    推开车门下车,任臻跟在时柏年身后,把在家练习十遍的台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希望一会表演的时候自然点,不要被打假了才好。
    给他们开门的人是家里的阿姨,时柏年问了个好,转身给任臻介绍这是把他从小带到大的张姨。
    任臻乖巧地问了声好,张姨事先不知道时柏年会突然带女朋友回来,她吓坏了,还在门口傻愣着。
    时柏年把任臻手里的阿胶糕递给张姨,嘴甜说给她补身体,扭头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
    “爷爷奶奶呢”
    “跟洛灵在楼上聊天呢。”张姨迎任臻进来,“快进来坐。”
    任臻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正要换鞋,被时柏年拦住,直接牵着她的手腕将人带进了客厅。
    “不用换。”
    张姨抿着嘴,嘴角弯出一个勾,一脸姨母笑。
    她正要关门,门外一个男声传过来
    是时柏年的死丁正。
    “龟蛋”
    “今天电话里没听清以为你;乱开玩笑,刚我看到有美女进你家了”
    丁正穿过大门往屋里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真带未婚妻回家了”
    听到这个名字,任臻跟条件反射似得,立即扭头看向身后。
    龟蛋
    时柏年没说话,任臻也目视着前方,清晨的眼光很柔,从东边缓缓升起,金色的日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身上,有点暖意。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时柏年没有开中控锁,他终究是叹了口气,很累很无奈的样子。
    任臻望着他,“很生气吗”
    他默了默,说“洛灵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性机灵,头脑也灵活,在一些事上她要比同类人强不少。”
    “你今天说话的确重了点。”
    “我不说重,她日后必定不会放过你我。”
    任臻看向他,“你以前难道就没有察觉到她对你的情意”
    时柏年低头按住眉心,“宋伯父很早就去世,我照顾她也只是怜惜,当她是亲妹,仅此而已。”
    任臻点点头,又说“对不起,一大早弄了这么一场闹剧。”
    时柏年没说什么,伸手解开了车锁,任臻拉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的时候又停住,她回头,突然问“你当时真以为手表是我拿了”
    时柏年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望着她怔了有好几秒,似乎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
    他叹息“你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作为我的女朋友,我当时不让她翻,也单纯的只想护你名誉。”
    被怀疑偷盗这件事如若传出去,不论她有没有拿,影响都是不好的。
    任臻定定看着他,女朋友三个字,一时让她忘了反应。
    她早上没有扎头发,黑发随意在肩后散着,一撮碎发被她撩在耳后,露出白皙小巧的耳垂,很薄很精致。
    可能是昨晚他们用了同一款沐浴露,任臻觉得明明两人离了半米的距离,这个男人的身上的味道却像是无孔不入将自己包围、快要掠夺了。
    时柏年说完便看着她沉默了,出了时家的他似乎有些太入戏了,刚才的话就像是,他们真的是情侣关系。
    尽管他很想让这个想法生根发芽,恨不得明天就长成参天大树。
    但还是需要克制一些。
    时柏年别开脸,任臻的视线落在他隆起的喉结上,不等他提醒下车,她已经抢先开口
    “感觉你在占我便宜。”
    时柏年握在方向盘上的指骨一顿。
    被发现了
    八号那天。
    拿户口本,换上适合拍照穿的白衬衣,头发扎起,任臻还专门化了淡妆。
    下楼时候心情就莫名很放松愉悦,也没有紧张,就是很舒坦,她嘴角勾着,有点控制不住的想笑,应该是孙佩珍出事后,她第一次这样开心。
    或许是因为马上可以了结一桩心事,反正任臻笑的挺厉害的。
    等她下来,时柏年也已经拿着证件赶到,民政局离任臻的公寓很近,隔了一条街道,他们不准备开车,两人并肩同行。
    路过公园的时候,时柏年把手里的户口本交给她,另一只手空出来打电话,他话很少,只用三言两语跟领导请好假,挂断电话时看见任臻捏着他的身份证研究。
    “你跟我一个网友的生日是同一天诶。”
    几乎是同一时刻,任臻想起了前天晚上丁正叫他的那声龟蛋。
    她抬头看向时柏年,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瞳孔微缩,任臻抿了抿唇。
    不是吧
    时柏年神色淡淡低垂着眼眸,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轻轻唔了一声。
    有点怪异。
    任臻悄悄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点进联系人中那个备注叫龟蛋的对话框。
    小二给我开一间南北通透的大跃层
    龟蛋你在吗
    点击发送消息的下一秒,身旁时柏年的手机突然传出一道特别关心的提示音,任臻猛地抬头。
    可紧接着,时柏年的手机忽而大震,在任臻探究的视线下,他镇定自若地划开屏幕,走到离她两三米远的地方接起来。
    “喂”
    任臻看着时柏年,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皱了下眉骨,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微微侧身对着她。
    听筒里传来丁正的声音
    龟蛋,我听说早上洛灵又跟你闹了
    时柏年余光扫了眼看他的任臻,他微微含着下巴,对电话自顾自地应声“刚手机响,文件收到了。”
    啊什么文件对了,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下昨晚的事。
    “等我处理好给你发过去。”时柏年手指悄悄按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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