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后座把任臻拉了出来。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仔细查看她身上,“伤到没有”
    任臻捂着眩晕的脑袋摇了摇头,“段竹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说完她发现时柏年的手在抖,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大麻子,是我在二进宫的时候认识的狱友,他是以诈骗的罪名蹲号子的,我跟他当时在一个屋里,每次上工也是在一起,偶尔睡觉会聊两句。”
    段竹看了眼旁边的单面镜,敲了敲桌面,沉声提醒“说重点。”
    “你别急,我慢慢给你说清楚前因后果。”
    黄铁双手相交,手腕上的手铐发出清脆的声响,“其实很多狱友都挺讨厌大麻子的,曾经他进来的时候我们都问他犯了什么罪,他说是杀人,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就是诈骗。”
    “从那以后我们就知道了,这人很虚荣,喜欢吹牛,爱炫耀,嘴里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假的。”
    “后来我们前后脚被刑满释放,出来没多久聚过一次会,当时我们在大排档门口,恰巧遇上隔壁中学的学生打架,当时他们带了家伙,当街捅死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满街的血,我吓坏了,但是大麻子却像是一副见惯了的样子,还跟我说他杀过人。”
    段竹的眼皮猛地抬起,看向他。
    隔壁监视室里,时柏年拳头攥的咔咔响,他的唇色尽失,脸色异常煞白。
    目不斜视地望着单面镜对面的黄铁,像是要把他身上看出个洞来。
    段竹给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快速在线上开始调大麻子的资料。
    黄铁没有被他们影响到,继续说着“我当时权当他喝多了跟我吹牛开玩笑,但后来有一天,我亲眼看到他在一所小学门前拖着一个小学生往车里塞,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人贩子,我还知道他的窝点,你们可以去仔细查查,说不定真的有收获。”
    段竹让助理记下他口中的窝点地址,又问“所以这件事跟时柏年有什么关系”
    “他不也是人贩子拐卖来的嘛”
    “你怎么知道的”
    “我”黄铁突然不吭声了。
    段竹目光一凛,审视地看着他,“继续说,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呗,哎呀别问了行不行,我把知道的已经说了,检举完了,你们可以商量着给我减刑了吧”
    段竹把笔往桌上一扔,“你该不会真以为靠这点消息可以减刑吧”
    “你早上不是说检举了就能减刑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算数,但艾比村的人口拐卖一直是局里的关注对象,你说的这些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段竹身体前倾,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你目光游离,明显心虚,黄铁,想减刑就要露出想减刑的样子,把你知道的,都吐干净。”
    段竹靠在椅子里看着他,“我等你五分钟,说不说全在你,但等你以后想说了,我愿不愿意听,就不一定了。”
    一秒。
    两秒。
    一分钟过去了。
    黄铁咬了咬牙,抬起头,脸色涨红“反正一时半会我也出不去,那臭娘们估计早跟人跑了,我说,我都说。”
    段竹把摄像机调整好对准他,“那就好好说。”
    “我在进来之前有一个女朋友,叫吴美,我跟她好过一段日子,后来才知道她以前是大麻子的情妇,她跟了大麻子五六年,日子算比较久的。”
    “吴美有次喝多说我没用,我气急跟她吵了起来,后来她就一直细数大麻子以前对她有多好多好,一直在贬低我,后来还是说漏了嘴,当时我气极没在意,后来仔细想想,细思极恐。”
    “说来听听,怎么个细思极恐”
    “大麻子已经五十五了,吴美跟他的时候左不过才五十岁,吴美大麻子跟她刚在一起的第一年,麻子吹牛自己很厉害,说认识南城大名鼎鼎的时家人,还说知道时家叫时柏年的小孙子是当时时家夫妇在路边捡到的,最重要的是,大麻子说时柏年,是他亲手扔在路边的。”
    段竹扶在桌边的手一抖,不小心掰断了实木桌的一角,木屑掉在他的裤子上。
    “继续说你的。”
    “大麻子说当时他费尽周折把他拐过来,但不想小孩身体弱,一路上在发烧,一周下来,身体瘦的不成人形,送了好几个人家,但他们都觉得时柏年身体孱弱,养活不长,所以都拒绝了。”
    “大麻子人高体壮,带着一个孩子也不方便,后来没办法,才选择丢掉他。”
    “没成想刚丢没多久,就被人发现捡了回去,他本来想上去假扮他父亲讹上他们一笔,但看到他们身边的保镖,就怂了,连夜逃跑了。”
    黄铁还要说,审讯室的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门板重重撞上白色的墙壁,发出一阵震响,有灰尘飘散在空气中,有些呛人。
    时柏年大步踏来,三两步走到黄铁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硬生生拽了起来,黄铁的手腕还被手铐牢牢地牵扯着,他疼的大叫,“痛痛痛放开我”
    “大麻子,他在哪儿”时柏年结实的手臂暴起一根根青筋,他的表情近乎扭曲,十分骇人。
    他朝黄铁一声凌厉的怒吼,“说啊大麻子人在哪儿”
    “我咳咳,我也不知道,他身份特殊,加上贩du的缘故,已经很少在国内露面了,多半多半已经出境了咳咳咳,求你,松开我。”
    黄铁被他扼住呼吸,不住地向上翻白眼,他抓住时柏年的手,用力掰扯,段竹见状立即上前分开他们两人,“时柏年你冷静点。”
    时柏年一个硬拳挥开他,重新抓住黄铁的衣领,“他还说了些什么”
    黄铁被他这副样子吓的脸白,“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还都是吴美告诉我的。”
    “查”
    时柏年怒吼一声,一拳砸在审讯桌上,“给我把这个叫吴美的查出来,还有大麻子,天涯海角,给我找”
    时柏年的声音穿透了好几道墙面,传到他办公室里。
    任臻捧着水杯的手一抖,那杯子直直朝着地板上跌了上去,玻璃碴四散,她慌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迎面撞上大惊失色的小王王英俊。
    “王警官。”任臻拦下他,担忧地问道“我刚听到时柏年的声音了,他出了什么事”
    “没,没事。”小王也被吓坏了,他目光闪躲“任小姐我看你今晚还是别等年科长下班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案子重大,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一会找人把你送回去,你稍等。”
    说完,不等任臻再问什么,他绕过她快速跑上楼,冲进技术室找人。
    一个小时后,吴美被警察在一家足浴会所中找到带了回来。
    “大麻子你们说的是邵康成吧”
    “我跟他早就不联系了,他人在哪儿关我什么事”
    时柏年用力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此刻他的理智全无,“大麻子之前告诉你他拐卖过一个男孩,后来被时家捡了回去,有这回事吗”
    吴美的脸色变了变,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关,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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