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态。
    这样的沉默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但闻时还是有一丝微妙的失望。
    他正想说“当我没问”,或是直接换个话题,就听见谢问开口道“时间太久,你不提,我都记不太清了。”
    他没问闻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好像他都知道一样。
    “我小时候”谢问停了许久,嗓音在夜色下温沉又模糊,“锦衣玉食没受过什么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闻时愣了一下。
    谢问松散在额边的发丝在夜风里扫过眼睛,他眯了一下,转头看向闻时“怎么这副表情,很意外么”
    确实很意外。不过这份意外可能更多源自于他没想到谢问真的会回答。
    听到锦衣玉食那几个字的时候,他脑中居然有了画面。曾经宽袍大袖,抱臂倚在白梅树边的人如果褪下后来百十年披裹的风露寒霜,确实有几分公子哥的模样。
    如果再小一些,回到少年时,应该也是芝兰玉树的。
    闻时想着那些画面,嘴上却说“就没点优点么”
    这话要是由亲徒来问,那真是大逆不道。但谢问只是挑了一下眉,说“也有,常给人散钱,念书还算不错,但是”
    闻时喝了一口可乐,等他的下文。
    谢问说“是个花架子。”
    闻时“什么意思”
    “放在书上都认识,头头是道。但出了书就翻脸不认了。”谢问半真不假地说着“要害我挺容易的,指着断肠草说那是金银花,我能立马给它配一单方子,认认真真煎了喝下去。”
    闻时“”
    谢问“然后家里就该准备棺材和布了。”
    闻时“”
    谢问“可能还得备点朱砂”
    闻时瞥向他“干嘛”
    谢问气定神闲道“死得太冤了,容易诈尸。”
    闻时默默咽下嗓子里的冰可乐,细想了一下那副场景。手背抹了一下唇角,偏开了头。
    谢问静了一会儿,嗓音沉沉地问道“你在笑么”
    闻时这才转回去“没有。”
    “有。”谢问说。
    闻时没认“你看见了”
    “看见了。”谢问从他脸上收回目光,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喉结,说“这里在动。”
    他原意也许只是想戳破某人的嘴硬,但闻时却忽然没了话音,下意识跟着捏了一下自己的喉结。
    他皮肤很白,但并不是柔软的那种,即便月光下,也依然有种凌厉的美感。他的脖颈很瘦,喉结凸起的线条异常明显。
    捏揉几下,就泛起一片红。
    话题戛然而止,谁也没有再开口,庭院内的氛围瞬间被拉扯得很紧。又过了片刻,屋里好像有人醒了,趿拉拖鞋的声音隐约传来,像拨了一下绷紧的弦。
    闻时抬了一下眼。
    谢问转身看向客厅,似乎在听那边的动静。过了片刻,他才转回来问“还不高兴么”
    “没有。”闻时说。
    谢问“嗯”了一声,说“那就回去睡觉。”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客厅,走到楼梯附近的时候,夏樵迷迷瞪瞪从卫生间出来,头发像个鸡窝,手指还隔着t恤在挠肚皮。
    冷不丁看到两道人影,他差点儿魂都吓没了。
    “别瘫。”闻时看他岔开腿,就知道他要往地上软。
    夏樵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影是他哥,连忙捋着心口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叹道“吓死我了。”
    叹完,他又反应过来另一道人影是谢问。
    接着,他意识到了这会儿是凌晨四点刚出头,月亮老大一个,天还黑麻麻的。他哥跟谢老板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可能是网上多了,他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俩字幽会。然后他就吓麻了。不知道是这俩字比较可怕,还是这俩人更可怕。
    小樵同学用力摇了摇头,把这种憨批想法甩出去,问道“你们这是”
    他实在没想到答案,就留了个空让这两位填。结果谢问指了指房间,说“睡觉去。”
    “哦。”小樵一令一动,转身就朝房间走。他门都背上了才忽然反应过来,门外那两位把他抛出去的空放那儿了,都避而不填。
    夏樵的房间咔哒合上,闻时也进了卧室,谢问则沿着楼梯往上去。
    闻时听着他的脚步声,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就见谢问拐过楼梯拐角,然后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他回头了。
    “你明天是不是要送那个教书的李先生回家”谢问隔着楼梯问了他一句。
    闻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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