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价贱卖,为了让更多人知道店里的东西便宜,便贴了红纸黑字的公告栏在大门前。
    果然如她所想,生意一日比一日好,生意变好,库存也就越变越少,她便联系了之前的供货源,按照之前所计划的商谈以低价进货。
    自然不可能进与之前一样的货,而是将对方多余存货全数揽下来,并协商好之后对方的库存自己也包揽下来。
    这样一来近百两的存银和这几日里店铺的进项便花了个精光。
    这日又对年轻夫妻进店来,许清如瞧他们衣衫寻常,那年轻妻子袖口处还打了个补丁,进了点后面上不大情愿非要离开,只被丈夫拉住。
    她见那这年轻妇人目光在店内货架上流连,眼神里分明透着喜爱,便主动与他们介绍价钱,夫妻两人一听竟果真如此便宜,当即小妇人也不要扭头走了,便仔仔细细的挑选起来。
    许清如便与她随意聊聊,才知道原来这对夫妻家里本来过得,只家里郎君在私塾读书,这些年年年入不敷出,几年下来家里逐渐清贫起来。
    汤水县只有一家私塾,建在城外山脚下,束脩不便宜,据说要半两银子一个月,不过私塾供学子食宿。
    一番打听后,许清如便动了念头,转头便让剩儿去打听打听,剩儿打听一番后回来,将私塾的情况与她一说,许清如便更是心动。
    据说私塾有三位先生,其中两位是前朝进士,汤水县前头考中举人的那位老先生,便是出自这个私塾,而那位老先生比赵京钰运气好些,考中举人之时因朝廷急缺文才,便分派了官位,做了汤水县的县太爷,便是郝知县的父亲,他死后又将位置传给自个儿亲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郝知县。
    一连好几日,赵京钰始终未归,许清如心中生出些许疑虑,这些疑虑叫她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这日傍晚连翠儿也察觉到异样,但她脑子有些愚钝,只担忧的跟许清如提了一嘴莫不是亲家老夫人真出了什么事之类的话,这日得知周大夫回来,便赶忙回来告诉许清如,问她要不要带上周大夫去看看亲家老夫人。
    许清如只让她不比担心,自己心里却是不上不下,只拿了半两银子让剩儿去城外私塾为赵京钰交了束脩。
    她觉着虽然赵京钰现在仍被郝知县与自个儿父亲许有德联手压制着,一时半会儿无法参与科举,但这次他定不会像书中那样前程尽毁。
    她会帮他,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许家,还是因为对他的怜惜,她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碌碌一生,最终变成为书中女主出谋划策,掌管生意,还要助女主一步步登上那个至高凤位,却注定一生藏于幕后,做个不为人知的小小幕僚。
    这日傍晚,遣走了剩儿去私塾教束脩后,许清如便坐在柜台前噼里啪啦的敲打算盘,赵京钰走后她便无人可用,那蔡伙计虽然会算账,却对新账本不大接受,半天学不会有些故意拖延的嫌疑,而伙计剩儿又大字不识,她也就只能自己上手管账。
    不时,一抹暗影踏进铺子。
    许清如抬首脸上挂了笑正欲招待客人,下一瞬却是一愣。
    进店之人身形挺拔但算不得很壮硕的汉子,而是带着些书生的斯文,他头上束起的头发有些散乱,一身整齐的衣衫染上了些风尘。
    许久,她笑了。
    刚踏进铺子大门的男子也笑了。
    两人心照不宣,许清如指了指后院,“去洗漱一番吧。”
    赵京钰点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他坐在浴桶中,温热的水雾中,他浅薄的唇勾了三分,笑容带着舒朗。
    那晚辗转反侧,纠结难昧,临到天微亮,鸡鸣狗吠之时他才豁然明确了自己该做什么。
    虽然心中怪异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但他觉得应当遵从心底的本能想法。
    他对许家仍旧心结,但他不愿将这些怨恨加持到许清如身上,因为他知道她是无错的,若不是因为她深明大义,暗中帮助,恐怕便是恩师回来,他想脱身亦是要与官府好一番纠缠。
    想通了这些,他混沌的心思顿时清明,当即便要回去,赵氏见挽留不成,便也只能随他去,只是这几日村里无人进城,总不能靠着双腿走回来,若真如此怕是得一步不停的走上一整天,便只好等到今日王二伯又赶着牛车来城里采买,才借势搭了他的牛车回来。
    现如今两人既然已经从许府搬了出来,自然没有继续同住一屋的道理,许清如为两人收拾出相邻的两间卧房,书房是没有了,因后院屋子少,除了他们还得给剩儿和翠儿各自安排一间,另有院子侧面的小房子做厨房用。
    等到晚上,几人在院子的石桌里吃罢晚饭,因小姐吩咐,剩儿和翠儿这些日子都是与小姐姑爷同桌而食,小姐说不拘什么丫鬟伙计的,既然都在这小院子里住,便当做自家人就好。
    翠儿和剩儿听到这话时,自是感动的很,翠儿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让她坐她也不扭捏,而剩儿本来还有些顾虑,见翠儿这般大方,慢慢也放松了下来。
    这晚因赵京钰回来,许清如便吩咐晚饭弄得丰盛些,又让剩儿去隔壁酒铺打了几两二锅头,一顿饭过去,剩儿和翠儿喝的多些皆是醉的不省人事,许清如略有些微醺,见赵京钰目光清明,心中有些不甘,还欲再劝酒,却发现那酒坛子竟被那俩不省人事的酒鬼喝空了。
    赵京钰原本还连连摆手拒绝被灌酒,结果见那小酒坛子倒了半天才倒出一小滴酒液,便开怀笑起来。
    他笑的恣意爽朗,却惹恼了许清如,指挥者他将两个醉倒的酒鬼拖回房间后,又非拉着他叫他扶着自个儿上楼顶看星星。
    被楼顶上的小风一吹,赵京钰也有些显出醉意,两人躺在楼顶安静仰头看月亮,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稳。
    她看着那轮圆月,眨了眨眼轻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身旁的男子没应,但他略有变化的呼吸声告诉她,他在听。
    “我知道言竹心中怨恨许家,但是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能放下对许家的恨,我父亲做的荒唐事,由我来补偿言竹可好”
    身边之人呼吸停了一瞬,沉默片刻后才答“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不需要为他补偿。”
    许清如轻笑一声,又无奈叹息,“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言竹能这般诚实,我其实还挺高兴的我给你安排好了城外的私塾,这两日你便收拾东西过去吧,总不好一直这般荒废学业。”
    赵京钰侧头看向这女子的侧颜,洁白的侧脸和裸露在外的颈部皮肤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朦胧美好。
    也更加勾人,勾的人心尖儿微颤。
    他想,那些话本儿里勾引书生的女妖精,就是这幅模样吧
    他很快慌乱的收回视线,用尽全力克制愈加粗重的呼吸,羞耻与无措涌上心头,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面上燥热无比,也幸好月色昏沉,助他掩饰住心中的尴尬。
    赏完了月,数完了星星,两人酒意散去之后下了楼顶,各自回屋时,赵京钰忽然道“我老师要回来了,我不知他会如何处理许家,但我会帮忙调和一二。”
    许清如惊喜的转身道谢,赵京钰只道不比,随后进了屋关上门。
    许清如盯着那关闭的大门许久,才推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
    她心里有些愧疚,说到底她是个自私的人,她曾对他说自己帮理不帮亲,起初她以为自己的确是自己所说的这样,但现在看来不过是大话罢了。
    她清楚自己对不起赵京钰,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许家落难,若是今天她求了,他不愿帮许家,她也不会勉强,只当自己没说。
    甚至她已经做好了自己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竟应了。
    他应了,她反而更愧疚。
    次日,许清如一早起来就看见赵京钰坐在账房先生的位置,埋头认真处理账本,这几日因为事忙,有些账目便被她暂且放在一边搁置,留着等什么时候得了空在处理,却不想赵京钰是个勤快的。
    她走过去一看,却见账目竟已处理的差不多了,不由问道“言竹几时起的”
    赵京钰自案前抬头,浅笑温声道“大致寅时三刻吧。”
    她伸了伸懒腰“言竹真是勤快,真是叫人自叹不如。”
    赵京钰未答,其实他昨夜并未睡好,一场春梦叫他难得心慌羞耻,想到梦里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子
    他嚯的起身,匆匆道了句,“我现在有些困了”
    便慌张的冲回了屋,全程不敢朝许清如身上看一眼。
    许清如一阵莫名。
    直到日出三竿,见剩儿和翠儿还未起床,眼见客人开始变多,便挨个敲两人的门,将翠儿和剩儿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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