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不得不拼着一口气下死命地去夺枪。

    两处枪伤加上肋骨的伤势,当场差点摔出个人事不省,疼得他够呛,得亏从军那点底子还在,不然现在就剩半口气只出不进了。

    “这下,不会再有人来了吧,让我歇会”

    凌枢重重喘着粗气,语气却游丝也似,轻得一阵风就能吹跑。

    岳定唐将他安置好,又从甄丛云尸体那里拿来水壶。

    “喝点水。”

    凌枢根本没法动,他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岳定唐打开壶盖,凑到对方嘴边,微微倾斜,一点点慢慢地喂进去。

    凌枢半眯着眼,水顺着嘴角淌下,但喉结上下滑动,总算有部分是喝进去了。

    “门后,除了箱子之外,还有点干粮,你可以进去拿。”

    “不饿,我也歇会。”

    岳定唐靠着他坐下。

    两人肩挨着肩,大汗淋漓,劫后余生。

    外面好似下起雨,淅淅沥沥像雨水砸在洞口草木上的声响,遥远而又亲近。

    是春雨。

    北方的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凌枢闭上眼,嘴角上扬,如在倾听全世界最珍贵的声音。

    “老岳。”

    “嗯。”

    “咱现在也算生死之交了吧。”

    “嗯。”

    “那我问你个事,你别骗我。”

    “嗯。”

    “刚才,你是不是以为我想亲你”

    回答他的,是无休止的沉默。

    久到凌枢以为对方睡着了。

    “喂,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回答我嘲笑我自作多情,还是矢口否认我那会儿明明看见你脸红了的,哈”

    “周围那么黑,你是怎么看见我脸红的,你眼睛是从蝙蝠那里抠来的”岳定唐冷冷道。

    凌枢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算了,我本来还有一腔真心话要说”

    说字还未落音,声音就被吞没了。

    凌枢微微睁大眼。

    任他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对方会出其不意。

    密道里很安静。

    安静到远处外面的雨声都依稀可闻。

    安静到近在咫尺的,黏腻细微的动静,同样清楚入耳。

    凌枢下意识想抽身,这里不适合他发挥风流倜傥的魅力,用桃花眼将对方溺死在温柔里,他浑身上下无处不狼狈,原想开岳定唐的玩笑,看他脸色陡变惊慌失措,却没曾想给自己挖了个坑。

    现在土已半截过身,眼看就要安息。

    气息交缠得越发深入了些,凌枢甚至能够感觉自己被对方身上淡淡的烟味裹住。

    绵绵密密,无孔不入,岳定唐的气味像一张网收缩成茧,把他藏在里面。

    凌枢有点气急败坏了。

    他想先发制人,反是被克了一招,现在进退维谷,受制于人,犹如玩物被任意把玩,里里外外方寸不存,悉数被深入研究了个遍。

    然后猎人方才心满意足,把陷阱连同里面的猎物一起收起来。

    还要问他一声“到底是谁脸红了”

    我他奶奶的是透不过气憋的

    足足有三秒左右的时间,凌枢说不出话。

    那是被气的。

    “你那个故事的后半截呢,我挺有兴趣,就是你去了东北之后,遇见什么,给我讲讲。”

    他听见岳定唐如是道。

    得寸进尺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口蜜腹剑蓄谋已久故作纯良。

    凌枢早在脑海里酝酿了千八百个贬义词往对方头上砸,闻言没好气道

    “讲你奶奶个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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