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可是没用身体像是不属于她的般,完全不听使唤

    老母猪再三发出警告驱逐声,但敌人完全没有退避,浓重的味道刺激着老母猪的神经,老母猪再也忍不住了,嗷地一声发动冲刺攻势。

    早上九点,山上村所有的男丁都已经陆陆续续进入祠堂,祠堂的古朴沉重的钟声响起,这是祭祀开始的信号。

    邹秀秀捂着肚子趴在桌上,脸色发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肚子好痛”

    棠越搀扶起邹秀秀,“都说凉茶寒凉,女人不能多喝,你偏不听。现在知道后果了吧我扶你回家,喝碗热汤,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就好。”

    邹秀秀迷迷糊糊地被棠越搀扶着往村口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两个搬桌椅的妇女,其中一个妇女关切地问邹秀秀这是怎么了

    棠越面不改色答道“秀秀喝多了凉茶闹肚子,我现在送她回家。”董家跟村口方向一致。

    两个妇女没有怀疑,让开路让棠越过去,棠越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飘来妇女的议论声

    “这得多馋嘴才能把自己喝到肚子疼啊太丢人了”

    “你真以为是闹肚子”

    “啊”

    “还不是想偷懒秀秀那懒货,哪次干活不是说头疼手疼脚疼背疼的,这次有新意了,换喝凉茶肚子疼。”

    因为祭祖大典的缘故,村里人不是在祠堂,就是聚集在村中央的坪子上准备宴席,基本没几人游散在外。棠越搀扶着神志迷糊的邹秀秀,顺顺利利地来到村口,出村的唯一的路就在脚下。

    棠越随手将邹秀秀丢到一旁,左右张望片刻,就见严良良推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从一间屋子后头走出来。这自行车是回家的一个村民的,出村的山路狭窄,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进不来,只能靠自行车和摩托车这种两个轮子好操控的。棠越和严良良都不会骑摩托,故而退而求其次,选择自行车。

    自行车有锁,但锁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一块砖头比什么钥匙都管用。

    严良良一直盯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邹秀秀不放,棠越知道她跟邹秀秀之间恩怨颇深,问道“要报仇吗我们还有十五分钟。”

    严良良沉默片刻,低着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棠越抄起一根镰刀递了过去。

    严良良看着生锈的刀口好一会,怨愤、犹豫、挣扎

    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

    她捡起地上的一根大树枝,牙关紧咬,杀气腾腾地朝邹秀秀走去。

    棠越走到自行车边上,自行车车筐中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背包,这是她们准备好的出山物资,里面有食物、水、两枚金戒指偷朱母的、两只手电筒,两节大电池,一捆绳子、一把用毛巾包好的菜刀、面额不等的三百块钱摸尸钱多的、一个已经关机的旧手机还是摸尸钱多的,棠越自己炼制的几包毒粉、解药和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棠越仔细检查着看有没有什么遗落的,身后传来木棍打在肉体上的沉闷砰砰声,还有严良良努力压低的咒骂和哭声。

    现在时间很紧迫,随时都可能有人回来发现她们逃跑,但棠越并没有催促严良良,因为她知道,严良良受过太多的苦,那一口气憋在她心头太久太久,不让她亲手报仇,发泄尽心中的怨恨 ,她这辈子都走不出这座大山。

    “陶桃,我们走吧。”

    过了十分钟左右,棍棒打击声总算停止,棠越回头,就见严良良站在阳光下冲她微笑。她手拄着染血的大树枝,额头冒汗,喘着粗气,眼眶通红,可眼底那些压抑阴郁的东西却消散了许多,整个人像是被水洗过的明珠,正渐渐褪去蒙尘的阴霾,久违的轻松与阳光正一点一点向她靠拢。

    在她脚边,一身伤痕的邹秀秀仰面躺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着。

    “上来,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嗯”

    严良良坐上后座,棠越骑上自行车,载着严良良在唯一的道路上直奔而去。

    山路蜿蜒崎岖,少有人经,路边杂草丛生,碎石坑洼,自行车微微震颤,行驶于风中,车轮转成了虚影,车链轻微吧嗒着,棠越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轰轰轰”

    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巨大响声,严良良回头一看,祠堂方向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浓重的黑烟蜿蜒而上,终于爆炸了。

    严良良身体一抖,双手下意识地揪住棠越腰间的衣服。

    “别想太多。”风中传来棠越平静冷漠的声音,“面粉是我拿的,陷阱是我设的,火是我点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严良良眼眶一热,陶桃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与内疚,担心她有负罪感,故意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严良良紧紧咬着唇,眼眶有水光打着转,“事情是我们一起做的,别想一个人揽功劳。”杀人的罪孽要扛一起扛,要下地狱,要坐牢还是要枪毙,都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谁也别想撇下谁

    棠越唇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不必有内疚,他们也没给我们留一条活路。”所以这本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她们曾有过约定,但凡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良心发现,肯帮她们打一个电话,她们就此罢手,另定计划。

    可惜,没有。

    不论是小孩、女人还是年轻人,没有一个愿意帮她们。

    山上村所有人都没救了。

    视恶不见,纵容犯罪,亦是帮凶。

    既然选择沉默,那就一直沉默到地底吧。

    “你说能幸存多少人”

    “这个天知道呢。”

    幸存祠堂里面一个都别想活。

    十分钟之前,祠堂。

    原本空旷的祠堂内乱糟糟地站满了人,灵位前的供桌上整齐摆放着猪头、鸡鸭、鲜果、糕点等供品,村长面立供桌最前方,男丁们按照年纪辈分勉强排成方阵站在其后。

    一排长烛燃在木制烛台上,白烟袅袅升腾于空,男人的体味、烟味,混着众多人的呼吸,祠堂内空气混浊污糟,令人感到一阵阵的憋闷和烦躁。

    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村长手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因远视的缘故,他伸长胳膊将纸拿得很远,正给祖宗们念着祝文。他的说话方式很奇怪,短短一句话特意拖长腔调,一波三折,字音模糊,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村长曾很得意地说,这种腔调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能与鬼神沟通,但在赵富贵看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村长吊死鬼般拉长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久未回乡,已经习惯了外面快节奏生活的赵富贵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

    “喂,富贵。”身边有人轻声地喊他,赵富贵偏头一看,是他发小王树。

    王树瞥了眼前头站得七倒八歪的人,脚步动动,悄悄靠近赵富贵,小声说道“她是不是也找你了”

    王树和赵富贵辈分年纪最小,站在祠堂最后头,这也方便了他们开小差说悄悄话。

    “她谁啊”赵富贵不解。

    “还能谁朱家傻子的老婆。”

    赵富贵心头一凛,立马心虚地四下张望,没看到朱家傻子的身影,想来是怕朱家傻子大闹祠堂,没让他参加大典,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对着王树摇头否认,“她是谁我不认识她”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今天你特意绕了那么一大圈,不就是想绕开那傻子媳妇吗”

    赵富贵沉默一会,说“她也找过你了”

    王树点了点头。

    “你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告诉朱婶了呗”

    “你怎么能”因为震惊,赵富贵不由提高嗓音,前面的人纷纷回头望向他们,赵富贵和王树连忙低下头,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开后,赵富贵低声对王树道“你不帮她就算了,怎么能告诉朱婶呢朱婶会打死她的”

    “切,你不也没帮她吗再说了,亲疏有别,帮谁还用说吗真帮她打电话了,她的家人找上山上村,我们全村都得遭殃谁家没卖过媳妇,谁家没卖过女儿,富贵你出村闯荡的路费不也是你爸买女儿换来的吗真要掰扯,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所以富贵,我警告你,不许做多余的事情”

    赵富贵低下头,盯着脚下龟裂的地砖,好一会后,慢慢地点了下头,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不能害了全村人啊

    “那女人也真是矫情,孩子都要生了,还不肯认命回头我再跟朱婶说说,这媳妇还得打”

    说话间,王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他头发上,伸手一摸,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

    王树疑惑地抬头望着天花,只见横梁上黑乎乎的,好像堆了一排什么东西这白色的粉末就是从那东西中飘落下来的。

    看形状,好像是米袋不对,是面粉袋破了很多洞正在漏面粉的面粉袋

    面粉越漏越多,像一条条细小的飞瀑倾泻而下,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不对劲,抬头往上瞧着。

    “谁把面粉堆在上头的”

    半封闭的祠堂中弥漫着半浓的粉尘,像是一层白雾。

    忽地,王总猛地意识到什么,惊呼“糟了快逃”

    可是已经迟了,浓度临界点已到,白色的粉尘扑在燃烧的烛火上,时间仿佛放慢了无数倍,王总惊恐地看着细末粉尘被烛火炙烤、点燃,像是会传染般,一小点火花沿着白雾迅速蔓延,眨眼间,整个祠堂都是一片耀目的红光。

    “轰”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源自伪装者,吹爆阿诚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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