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小正方形间的缝隙用糖浆粘合,大正方形刚好能将整张八仙桌盖住。

    棠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用纸包好的糖画。

    “这是竹竿”卖拨浪鼓的好奇地凑过头一看,最上方的一块糖画是一根竹竿,做的挺特别的,还能在桌子上立起来,但是这竹竿也太小了吧看起来也就食指长。而且哪个卖糖画的会画一根竹竿大家都是画动物花果、十二生肖这些吉祥东西。

    “这是竹子。”

    “竹叶呢”

    “在这。”棠越打开另一个纸包,里面是一片片指甲大小的竹叶子。

    “”竹竿跟竹叶是分开的这怎么卖

    棠越点燃油灯,拿起小钳子夹起一片竹叶靠近灯火稍稍一烤,琥珀色的糖浆微微融化,把竹叶往竹竿上一按,竹竿瞬间长出一片叶子。

    棠越夹起第二片竹叶重复上述动作,竹竿上叶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像一根竹子,立体的竹子。

    太阳才刚刚升起,客人没几个,卖拨浪鼓的有闲暇站在桌前跟棠越聊了起来“你打算一片片叶子黏上去为什么直接淋糖画不是更快吗”粘好一根竹子的时间都够画三四幅糖画了。

    “在石板上的是画,不真。”

    “糖画哪有真的。”

    卖拨浪鼓的是越来越看不懂糖大姐了,又是买八仙桌的,又是摊方块的,现在又粘什么竹子,这么浪费钱,糖大姐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卖拨浪鼓的看不懂的还多着呢,糖大姐手脚飞快地粘好三四十根竹子后,将之沾上糖浆立在大方块一角,而后又拿起了一片稍厚的、镂空着漂亮花纹的长方形糖画在火上一遛,手指微微使劲,扁平的长方形立刻像张纸般被折叠成曲折形状,粘在大方块上就像就像

    卖拨浪鼓的心中隐隐约约想到一件东西,但却像隔着水雾般怎么也看不清楚。

    “喂,你还卖不卖拨浪鼓”一个客人不耐烦地喊道。

    “卖卖”卖拨浪鼓的连忙挂上营业性的微笑,快步走回自己的摊位招待客人。

    日头渐升,长街逐渐喧闹起来,往来行人渐多,卖拨浪鼓的卖力地吆喝着,招揽着客人,再没闲暇与棠越闲聊。

    “卖拨浪鼓喽咚咚咚咚客人,买一个给小孩玩玩吧”卖拨浪鼓的吆喝着,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跟平时有一点点的不同,好半晌后,他终于想到是哪里不同了

    糖大姐今天好安静啊平日她喊的是最大声的。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卖拨浪鼓的担忧地转头看向棠越的摊位,发现好几个客人正围在八仙桌周围,将棠越挡了个严严实实。

    “又来了,看不腻吗”卖拨浪鼓的习以为常,糖大姐画糖画的时候,身边总有一群大人小孩围着看热闹,不稀奇。等过一会儿他们看腻了自会散去。

    卖拨浪鼓的以为那些客人会像往常一样,看个有趣后各自散去。没想到他都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那几个老客人不仅没走,还不断有新客人靠近八仙桌看热闹,源源不绝的,没有一个离开。

    很快便将糖画摊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赞叹声起此彼伏不断传出。

    “不就是画糖人吗从前也没见这么土包子。”卖拨浪鼓的吐槽两句,但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靠近包围圈,身子如鱼儿般灵活地钻动着,在围观群众不满的抱怨中,卖拨浪鼓的很快便挤到了最里层。

    “嘶”卖拨浪鼓的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双眼圆瞪,僵在原地

    他他他他是眼花了吗

    “好。”女人剪下了柔软的长发,编织成厚实的棉袄。

    “还有小靴子。”

    “好。”女人脱下了自己的靴子,改成精致的小靴子。

    小孩嘟囔,“不是新的啊”

    女人低下头,有些愧疚,阿娘穷,没办法给你新靴子,真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小孩大度地说道,“我要读书。”

    “好。”女人想了想,扛起扁担赤脚走在雪地上,挨家挨户卖糖人儿,换来几个热乎乎的铜板当学费。

    “笔墨纸砚呢书籍呢”

    女人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想到办法了

    她截下粗壮的十指做笔,流淌腥臭的血液做墨,剥下老皱的皮肤做纸,不会说好听话的舌头跳下,干巴巴地吟诵着诗经典籍。

    “真难听”

    许多年后。

    年轻女人变成了头发花白的驼背老妪,三尺小儿也变成了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

    “喂,我该娶媳妇了”

    “你已经长大了。”

    “那又怎样”少年反问。

    “孩子,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了。衣服、鞋子、头发、皮、血、肉能给你的,我都给了。”女人疲惫地说道。

    “你不是还有一颗心吗”

    “可是没了心我会死的。”

    “呵”少年冷笑,“连一颗心都舍不得给我,你真是一个虚伪又吝啬的坏母亲你一点都不爱我”

    呛鼻的香烛味在空气中弥漫,棠越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腰腹一痛,旋即被撞倒在地,一个小孩骑在她身上,一双拳头像冰雹一般兜头砸下,边砸,小孩边带着哭腔大吼着

    “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爹”

    “你是个杀人凶手你不是我娘”

    “你把爹还给我还给我”

    “小才你冷静点,这事情不关你娘的事,你别听人乱嚼舌根”一个二十七八的妇人连忙上前将小孩扯开,扶起棠越护在身后。

    “我亲眼看到的就是她害死爹”

    被妇人护在身后的棠越漠然地打量着四周

    墙上披挂着白布,屋子中央架着四张长凳,凳上摆着一副杉木棺材,棺材之前放着火盆,火盆中烧着纸钱

    不大的灵堂中,有些拥挤地站了十几号人,个个穿着素净,一个哭成叫花猫的七八岁小孩抱着一块牌位,正一脸仇恨地盯着她,若不是他身边的老妇人死死抓住了他,他怕是要冲上来再打一通。

    丧事

    寡妇

    杀夫

    母子相残

    刚到就来这么一出,真是个大阵仗呢

    棠越抬起双手,双手粗糙,指节粗大,长满老茧就是这双手的主人,杀害了自己的丈夫这双手的主人,心愿是什么

    如你所想,棠越不是这双手的主人。

    她是一个外来者,你也可以叫她

    “任务者”。

    完成你的心愿,收取你的功德,这便是“任务者”的职责。

    棠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当上“任务者”的,因为她失忆了。

    听她的系统099说,是她自行消除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或许是有什么不愿记起吧。

    既然从前的自己选择忘记,如今的自己何必去追寻

    棠越很是干脆地选择放弃过往。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棠越听从了系统的安排,成为了一名“任务者”。

    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

    棠越还在观察着原身的身体状况,猜测着,又听得小孩尖锐的哭喊声

    “阿爹平时很小心的,怎么可能摔死一定是她阿爹死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不是她推的还能是谁杀人凶手”

    棠越心中忽地一痛,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心脏般,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不是她的情感,是原身的。

    “小才乖,你爹不是你娘杀死的,他是听到你娘的喊声受惊,意外摔死的。你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怪你娘了。”

    “陈书生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见着婆娘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声也不敢吭,但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家婆娘生生吓得摔死”

    “这糖大姐可厉害着呢,换你你不怕”

    听着众人的说话声,结合观察所得,棠越很快便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身叫“糖大姐”,死的那个叫“陈书生”,是她丈夫,刚才扑上来对她又打又骂的小孩是她和陈书生的孩子,叫陈才。

    糖大姐是个厉害泼妇,性格粗俗霸道,轻易不饶人,对着陈书生这个文弱丈夫整天不是打就是骂,左邻右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都在感叹,陈书生好好一个温文读书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这么一个泼妇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了本月单更呢怎么又六千了唉,心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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