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来了。”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为师一天的噩梦结束了 “真的吗”小净空腾地站起小身子,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很快调整了过来,换上一副从容淡定的小表情,收拾好东西和夫子告了别,去私塾外见萧六郎了。 “你今天来晚了” 坐上牛车后,小净空不满地对萧六郎说,“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学习,被张夫子留堂了” 萧六郎意外地睨了他一眼“你还知道我夫子姓张” “小顺哥哥说的”小净空心道,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不止知道你夫子还张,还知道顾大顺的夫子姓陈,你们院长姓黎 小净空严肃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是不是被夫子留堂了你不要考上了秀才就骄傲自满,别忘了,你仍然只是一名乙班的学生” 得,连乙班他都懂了。 萧六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小孩子哪儿来那么多话” 小净空叉腰“明明是你迟到,还不许我说,你们大人好不讲道理” 萧六郎道“你的意思是你很讲道理” 小净空双手抱怀“我当然很讲道理” 萧六郎挑眉道“那是谁在课上与夫子顶嘴,给夫子难堪的” 小净空严谨地说道“那是他讲错了我在纠正他” 萧六郎呵呵道“那是谁课上到一半就逃学了的” 小净空义正辞严道“那是他要打我我又没做错他不许惩罚没有错误的小孩子” 夫子有戒尺,不听话的孩子都要在手心打两下。小净空当堂质疑夫子,与夫子争得面红耳赤,夫子气不过,就拿了戒尺要罚他,结果他倒好,书袋一背,直接从私塾跑掉了 萧六郎云淡风轻道“既然你觉得自己很有道理,那不如我们把这些事拿到娇娇面前说一说,让她来评理。” 小净空不说话了。 虽然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但同时他又本能地觉得娇娇不会赞同他的做法。 萧六郎呵呵道“怎么不吭声了你是怕自己站不住道理,还是怕娇娇不讲理” 小净空理直气壮地说道“娇娇当然是讲理的我也是对的只不过,娇娇的道理和我的道理,它们双方不服气,是道理的问题,不是我和娇娇的问题” 萧六郎不是太了解你,差点都被你绕晕。 俩人掐着掐着就到村子了。 二人下了牛车,朝自家方向走去,刚进门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这人衣着干净,长得也好看,一瞧就不是村里的乡亲。 “你是谁”小净空歪头问。 “我是娇娇的弟弟。”顾琰强调道,“亲弟弟。” 小净空的小身子一晃 千算万算算漏了娇娇还有个亲弟弟,这岂不是比顾小顺的排位还高了吗 小净空的心底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萧六郎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笑非笑地挼了挼小和尚的小脑袋“啊,谁才是娇娇最疼爱的弟弟” 小净空果断拿开坏姐夫的魔爪。 他暗暗告诫自己,不慌不慌,就算亲弟弟又怎样他可是先来的况且他也有自己的优势不是吗 首先,他小,他可爱,他萌萌哒 恰巧此时,薛凝香送了几个烤红薯过来,她也发现了家中多出来的漂亮小少年。 相较于曾经的自己,此时的薛凝香都镇定了。 毕竟这家人都怪怪的,出了个侯府千金全跟没事人一样,就算再出个太后她都不会有多一惊一乍了。 顾琰打量了她一会儿,主动与她打招呼“你是隔壁的薛姐姐吧,听我姐提到过你,我是顾琰,娇娇的亲弟弟。” 他的嗓音与他的气质一样干净,语气轻柔得不行,还笑容可掬,透着一丝少年独有的纯真与烂漫。 薛凝香妥妥地被萌杀了。 小净空的小拳拳怒捶小胸口啊啊啊,都这么大了还卖萌,还比自己卖得好可耻 屋顶的暗卫们也没眼看了,这么无耻的吗在侯府啥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刷上绿漆,你就能是绿茶了吗 小净空憋着一口气,连晚饭都不香了。 洗完澡后,小净空忽然又想到了一个莫大的优势。 他是和尚呀,和尚会念经 他去给娇娇念经 师父说过,他是世上最会念经的小和尚,娇娇一定会喜欢听他念经的 小净空从小箱笼里扒拉出自己的小木鱼,带上木鱼,挂上佛珠,雄赳赳地去找顾娇了 哪知他刚到后院,便听见一阵婉转悠扬的笛声,那笛声如泣如诉,就连不懂音律的小净空都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哀思。 小净空捂住了小心口。 一曲作罢,小净空热泪盈眶。 呜呜呜,这是世上最好听的曲子比和尚念经好听一百遍、一千遍 笛子是顾琰吹的,第二回合,小净空又败了 但小净空仍不死心,他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那就是他、会、养、小、鸡 他是能养七只小鸡的超级小净空他就不信顾琰能比他还厉害 “小公子,你的狗给你送来了。”暗卫乙把从山庄抱来的小奶狗递到了顾琰怀中,随后唰的闪没人影了 顾琰与顾娇在后院玩起了小奶狗。 小净空常年生活在山上,山上是没狗的,他来村子里才见到过几只,但那些都是凶巴巴的大黄狗,不像眼前这只小奶狗又软又萌。 “汪” 小净空一个趔趄,它还会叫 顾娇往菜园子里扔了一根小骨头。 小奶狗呼哧呼哧地跑过去,将小骨头衔了过来,放在顾娇的面前。 小净空觉得养小鸡已经很难了,没料到顾琰居然还会养狗 如此高难度的事情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小净空的逻辑一切万物,小的好养,大的不好养。譬如自己就比较好养,吃饱就行,姐夫就不好养,一天天的操心他考试还操心他走路。 小净空终于还是化身一条小咸鱼,毫无灵魂地搁浅在了西屋的床铺上。 “我太难了” 萧六郎收拾完柴房回西屋时,小净空已经四脚朝天打起了小呼噜。 萧六郎给他盖好被子,把他的小木鱼、小佛珠串、小佛经一一收回他的箱子。做完这些,他去了堂屋。 顾娇也刚进堂屋,看见他轻声问道“睡了吗” 萧六郎点头,也放轻了声音“睡了,顾琰呢” 顾娇道“也睡了。” 二人坐在椅子上,同时舒了一口气。 这感觉有点儿像是一对父母在问,“小宝睡了吗”“睡了,大宝呢”“大宝也睡了。” 然后做父母的终于可以开始做自己的事了。 顾娇对他道“去复健吧。” 后院的修了一条鹅卵石的小路,专门给他复健用的,就算知道他是心结所致,她也不能放弃任何努力。 萧六郎自嘲道“练了也走不了。” 顾娇指了指他的双腿,认真地说道“至少肌肉不会退化,哪天你想走了,它们随时都能支撑你的梦想,带着你去任何地方。” 萧六郎心口被触动。 不过下一秒,他又自嘲了起来。 梦想 他没有梦想。 不过她那句“如果你想走了”听着普通,细品又似乎另有所指。 她是指“他走路”,还是指“他走掉” 萧六郎眼神幽幽地看向她。 顾娇却没再解释,弯了弯唇角,道“走吧。” 她拿走他的拐杖,扶着他去了后院。 夜深了,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沉睡。 月色静好,她挽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在后院的鹅卵石小路上。 这条路看着很长,却一不小心就到了尽头,他和她之间不知是不是也会如此。 翌日,萧六郎早起去书院,今天小净空的私塾放假,顾娇送他一人上了牛车。 天色尚早,难得小净空不必上学,顾娇以为他会睡个早床,哪知萧六郎刚走他就醒了。 他先去后院扎了会儿马步,又练了会儿朝天镫,就是站立劈叉将脚抬过头顶,还让顾娇在他脚上放了一碗水。 小和尚练功的样子认真又可爱。 他练完功,顾娇刚把灶屋收拾完,正打算上山摘点蘑菇。 难得顾琰还在呼呼大睡,小和尚得以独占娇娇,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提出要和娇娇一起上山 顾娇答应了。 二人背上各自的小背篓,刚一拉开屋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自家门口。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面容和善的青年,对顾娇拱了拱手,笑道“请问这里是萧六郎的家吗” “你是谁”顾娇问。 青年和颜悦色道“您是萧娘子吧我家管事让我请萧娘子到镇上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