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犹豫了。  既然下面有人,那这个法子就是一命换一命,太残忍了。  侍女甲道“还在等什么快救人呐”  时辰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别说太子妃可能受伤,宫里也要起疑了。  官差叹道“姑娘,不是我们不想救人,是下面有两个人,如果贸贸然施救,可能会压死其中一个”  两个侍女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个小储藏室如此隐秘,本不该有人才是,如果有,那一定是蹲守在那里想要对付太子妃的奸细  这种人,压死了才好  省得出去败坏太子妃的名声  侍女甲道“谁说下面一定是人指不定是什么阿猫阿狗呢不信你们问馆主,可有人去过那个小小的储藏室”  馆主自然说没有。  官差犯难了。  从那个有规律的敲击声来判断,不大可能是阿猫阿狗,多半是个人,还是个情况比较危急的人。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侍女甲问。  官差更难了。  当然没有。  侍女甲捏了捏手指,与同伴小声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亮出东宫的身份。  她拿出令牌。  官差一见东宫令牌,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  侍女甲道“实话告诉你,下面压着的是东宫的人,你若是敢让她在你手里出事,我向你保证,太子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听这口气,对方在东宫的地位并不低,可能是宠妾,也可能是良人,甚至可能  官差不敢往上想了。  一个是东宫小主,一个是平民百姓,该救谁不言而喻。  官差吩咐人去准备绳索吊太子妃那头的石板。  萧六郎眸光一冷“你们要做什么不管另一个人的死活了吗”  其实他并不确定被压在下面的是不是顾娇。  万一是呢  他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官差语重心长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心肠好,但那边压着的是是天家的人。天家人的命,咱赔不起。”  萧六郎不止一次地听到诸如此类的话,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切身体会到了身份地位的重要。  有时候不是自己不争不抢就能岁月静好。  因为他站得不够高,所以小净空的话没人听到。  因为他站得不够高,所以顾娇的命不如东宫的人重要。  萧六郎一点一点地捏紧了拳头。  他双目发红,整颗心都凉透。  那边已经套号了绳索,准备吊石板了。  萧六郎却突然扔掉拐杖,纵身一跃,从石板的缝隙下滑了下去。  官差一惊“你做什么你疯了那下面很危险你给我上来你们都停停停先停下”  正在吊石板的衙役们停住了。  侍女甲怒了“停什么谁让你们停了他自己要作死你们管他干什么他不知道很危险吗他们是串通好的他们想谋害太子的人你们是不是也与他们沆瀣一气”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人还能去管两个普通老百姓的死活  萧六郎却从缝隙中回头望了官差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所有人都僵住了。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辆看似并不起眼的马车不急不缓地行使着。  马车内坐着宣平侯与刘管事。  刘管事也是才碰上自家侯爷,上了对方的马车。  宣平侯淡淡地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刘管事心虚地笑了笑。  当初离开京城时他夸下海口,一定会带那位私生子回府过年,这下可好,马上就是除夕了,那位私生子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意承认呢。  宣平侯漫不经心道“办砸了就直说。”  刘管事讪讪道“人我是知道了,可是少爷他可能对曾经的事耿耿于怀,不肯回来。”  “嗯。”宣平侯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不回就算了。”  宣平侯不爱强人所难。  刘管事捏了把冷汗,还好,还好,没罚他。  宣平侯一般不惩罚下人,初到府上的人都会认为这位侯爷与传言中的不一样,分明很宽厚待人,也不与下人置气。  那是因为啊,让侯爷生气的人都死了。  活下来的都是没触怒过侯爷的。  侯爷其实是有些喜怒无常的。  他可以前一秒与人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提刀砍了这人。  当然,侯爷在大多事情上的确是很宽容的。  毕竟,没有那个度量与格局,他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  “侯爷”  一名亲卫策马而来。  宣平侯眸子轻抬。  刘管事会意,让马车停了下来。  宣平侯掀开窗帘“何事”  “太子妃出事了,就是您刚走不久,乐馆的地下室便坍塌了,太子妃被埋在了下头,另外,还有一个人被埋在里头的储藏室里。”  储藏室有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说明宣平侯与太子妃的会面很有可能已经被对方撞破了。  宣平侯神色没变。  一旁的刘管事却担忧起来。  亲卫接着道“两个人被同一块大石板压着,官差们抬不动,只能选择把石板翘起来,救一个,就得压死另一个。太子妃的侍女亮出了东宫的身份,官差决定救太子妃,这时,一个书生跳了下去,他对官差说”  言及此处,亲卫看了宣平侯一眼,欲言又止。  宣平侯漫不经心道“怎么这件事还与本侯有关”  亲卫讪讪道“那书生说,被埋在地底下的另一个人是侯爷您”  ------题外话------  月底啦,大家的月票不要浪费了哟。  明天继续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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