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今日出诊的地方在城东的一处三进的宅子,家中老爷是个举人,在附近的书院教书,夫人娘家略有些家底,因此家境还算不错。 这一次的患者是他们大儿子,今年二十岁,今年刚下场考中秀才,家里欣喜万分,却在前几日不幸染上恶疾。 他们将人送去附近的医馆,结果被人拒之门外,说是天花,让放在家里治。 医馆倒是给开了药,可是他们吃了几天并无好转,是听书院的一个学生说,妙手堂医术不错,他们死马当做活马医去请了人。 哪知来的是个医女。 夫妇二人挺失望。 顾娇行医这么久,对这种目光早习以为常,昭国没有女大夫,医女地位低下,绝不是她抢救几场事故就能颠覆的。 索性她也没立志要做什么伟人。 顾娇进了屋。 人来都来了,夫妇二人总不好不让人医治。 那位秀才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躺在床铺上有些恐慌与烦躁,从他的症状来看发热、头痛、丘疹确实类似天花。 可顾娇仔细诊断后发现不是。 “是敏疹。”顾娇说。 这算是重度过敏了,能撑到今天不容易,不少重症过敏都会引起休克或窒息,只能说这个秀才的命可真大。 顾娇从小药箱里拿了几片氯雷他定,装进瓷瓶递给夫妇二人“一天一次,一次一片,温水吞服。吃完后来医馆复诊。” “这、这就完了”妇人看着手中的小药瓶,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可他们说是天花。” 顾娇道“他有轻度风寒,又加上敏疹,乍一看确实很像天花,但他真不是,二人不必担心。不过敏疹也不是小病,严重起来也随时可能致命,这次是他运气好,以后一定要注意。他是碰了什么之后才这样的” “他”妇人仔细回忆了一下,道,“那天吃了个桃子,下午就开始说浑身不舒服,我没太在意,当是桃毛粘在他身上了,让他去洗了个澡,似乎好了些,第二日更严重了。” 顾娇暂时没有测过敏原的试纸,只能先让患者远离桃子试试了“以后不要让再他接触桃子。” “啊,好,好。”妇人应下。 明明是个小医女,可为何说出口的话莫名让人信服呢 不管了,左不过别的大夫也治不了自己儿子,只能先试试这个小医女的法子了。 妇人进屋给儿子喂药。 小三子收了诊金,出诊费是二两银子,药费是一两银子。 这是天子脚下,这个收费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顾娇背着小背篓出了宅子,坐上马车。 小三子收完诊金,坐在了外车座上,对顾娇道“顾姑娘,咱们是回去吗” 顾娇点头“嗯,回去吧。” 没什么别的事了。 “诶,好嘞”小三子抓起马鞭,赶着马车平缓地行驶了起来。 马车没走没久,突然几名男子策马奔来,他们的速度极快,丝毫不顾及当街百姓。 百姓们仓皇避让,奈何还是有个挑担的老翁没能避开,他的胆子被撞翻了,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罪魁祸首却连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老翁倒在路边半晌爬不起来。 此事自然引起一片唏嘘。 一个外地青年开口了,他问身旁出来看热闹的伙计“这位仁兄,这不是天子脚下吗怎有人敢如此纵马” 伙计道“这你就不知道吧你没看见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吗” 青年道“太快了,没留意。” 伙计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道“那是元帅府的人。” “元帅府”青年皱眉,显然他入京不久,还不清楚京城的局势。 伙计耐心解释道“原先是虎山大营的骠骑大将军,前几日才被册封了天下兵马大元帅,那些人就是元帅府的人。” 青年疑惑道“这么嚣张的吗” 伙计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这话可不能乱说,想必是他们有急事,否则不会如此的。” 什么急事差点在街上闹出人命来。 谁都明白这不过是托词,可谁也没胆子当街拆穿真相那位姓唐的骠骑大将军是庄太后的心腹,庄太后养病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提拔他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堂而皇之地分走了宣平侯的兵权。 “姐姐,唐府的人太过分了”临街的一间茶楼里,紫衣少女对对面的道姑说,“这不是他们第一回仗势欺人了早先在柳巷,我就看见一个唐府的下人殴打一个百姓,说是那百姓欠了唐府的银子,可欠了银子也不能那么打呀” 道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喝了一口茶。 紫衣少女趴在桌上,凑到她跟前,小声道“姐姐,你说那个传言是不是真的呀” 道姑看了她一眼“什么传言” 紫衣少女“就是唐大元帅是太后娘娘的私生子啊。” 道姑冷眼看着她“嫌命长是不是” 紫衣少女吐了吐舌头,有点被姐姐威慑到,但又还是壮胆来了句“听说太后当年差点把静太妃的宁安公主下嫁给他。” 道姑将妹妹摁回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眼闹哄哄的街道,说道“紫鹃,去扶一下那个老翁,把他的茶叶都买了。” “是”一旁的小丫鬟躬身应下,她正要下楼,就听得道姑道,“算了,不必了,已经有人去了。” 小丫鬟与紫衣少女同时朝那名摔倒的老翁看去,就见一名青衣少女走过人群,来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啊,姐姐是她”紫衣少女认出了顾娇,“状状状状状元给簪花的人” 不对,是三鼎甲都给了她簪花 039她怎么会在这里呀 紫衣少女对新科状元依旧念念不忘,顺带着就会想起这个被新科状元另眼相待的女子。 明明长得也不好看嘛,可簪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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