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给萧六郎手术远比给别的病人手术艰难,约莫是这个男人对她的诱惑太大了,连他的血液都比别人的血更令她兴奋,她不得不花更多的心力去压制。 一切结束已是半个时辰后。 萧六郎静静地躺在床铺上打吊瓶。 玉瑾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她头一次如此古怪的东西,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多谢。”顾娇接过热水,给萧六郎擦了脸和手。 “顾大夫。”玉瑾欲言又止。 “何事”顾娇问。 “你能去看看公主吗和公主说说”玉瑾看了眼昏睡的萧六郎,咽下了小侯爷三个字,“病人的情况。” “好。”顾娇放下帕子,去了隔壁的书房。 书房内没有掌灯,只有凉薄的月色与廊下零星的烛火映射而入。 信阳公主坐在窗台前,背对着门的方向。 顾娇轻轻地敲了敲本就敞开的门,随后迈步走了过去。 她在信阳公主对面坐下。 “你来做什么”信阳公主淡淡地问,没抬眼去看顾娇,继续扭头望着窗外的夜色。 顾娇道“他的伤势没大碍了,我来和公主说一声。” 信阳公主冷漠地说道“有没有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娇挑眉“没关系你还收留他” 信阳公主淡道“是龙一把人捡回来的。” 顾娇“哦。” 信阳公主面无表情地看向顾娇“你不信龙一就捡过你。” 顾娇古怪地问道“龙一经常这么捡人吗捡一个就往你床上扔一个” 信阳公主凉凉地看了顾娇一眼。 顾娇手肘撑在桌面上,两手托腮看着信阳公主“公主,你很早就认出他了吧还打听了他的消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所以那天晚上才没把我扔出去” 她就说信阳公主怎么会大发慈悲,由着她这个只见了一两面的医馆大夫霸占她的公主床。 “月饼好吃吗是他亲自去买的红枣。”顾娇问,她这会儿要猜不出月饼是给谁做的就说不过去了,难怪他主动提出去宫里送月饼,还把姑婆不喜欢的枣泥馅儿带上了。 信阳公主撇过脸“难吃死了。” 顾娇唔了一声“所以你吃了” 信阳公主噎了噎“没吃,玉瑾吃的。” 顾娇“所以你收下了” 信阳公主“” 这丫头给人挖坑的本事都是和谁学的 顾娇其实不太理解。 原本他以为萧六郎是讨厌信阳公主,所以不愿意与她相认,可眼下看来似乎不是。 至于说信阳公主对萧六郎的态度,顾娇更疑惑。 她以为信阳公主是不知道自己儿子活着回到京城的事,如今看来也不是。 这对母子,真奇怪。 萧六郎的主要伤势在右手,其余地方只是一些轻微的擦伤,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失血过多以及疲累过度。 可龙一似乎认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连情绪都低落了,也不缠着顾娇撅笔了。 顾娇觉得这样挺好的,起码自己的小手又躲过一劫了。 不过看着龙一那么不高兴,顾娇还是决定从别的方面补偿他一下。 玉瑾给顾娇做了点心,顾娇给龙一留了一半。 玉瑾见她只吃了一半,问道“不好吃吗” 顾娇道“不是,给龙一留着。” “龙一不开心”玉瑾望了望屋子里的龙一,龙一是龙影卫,他会不开心吗 玉瑾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娇道“感觉出来的。” 玉瑾疑惑“为什么我没感觉”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感觉,龙一偶尔会不听话,但他没有情绪的,有他们也感觉不到。 顾娇摸了摸鼻梁,她还以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龙一的情绪呢,难道只有她么 萧六郎受伤的事最终还是传回了宫里,那会儿太子妃正在御书房向皇帝禀报女学近日的状况,碰巧听见了禁卫军的禀报,说萧六郎被刺客掳走受了伤,如今下落不明。 顾娇心里有猜测,却没告诉禁卫军,因此禁卫军不知萧六郎已经得救了。 皇帝雷霆震怒“还不快派人去找” “慢着”皇帝叫住了即将退下的禁卫军首领。 禁卫军首领行了一礼“陛下。” 皇帝沉思道“把宁王叫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第一个想到的堪称大用的人不是太子,而是自己的长子。 “是” 从御书房出来后,太子妃的脸都白了。 “太子妃。”春莹跟在她身后,担忧地看着好似下一秒便要倒下去的她,小声道,“您有伤在身,太子都说了让您留在东宫静养,您何况着急跑这一趟” 太子妃没接她的话,而是怔怔地问“春莹,方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春英没回答。 太子妃确实感觉身子有些吃不消了,她将手递向旁侧,递给春莹。 一只有力的大掌扶住了她的手臂。 当那炙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灼上她肌肤的一霎,她身子一僵,倏然扭头看向对方 当看清是谁后,她蓦地挣开对方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春莹” 她叫人。 奈何春莹早不知退到哪里去了。 宁王不疾不徐地走上前,看了她身后一眼,玩味儿地说道“后面是水池,当心点。” 太子妃回头一望,喉头滑动了一下,定了定神,扭过头来,冷冷地看向他“是不是你干的” 宁王笑了笑“什么是不是本王干的” 太子妃怒道“少装蒜” 宁王双手抱怀,无奈地说道“是,是本王干的,本王没出事,反倒是萧六郎出了事,你是不是很失望” 太子妃眼神一闪撇过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宁王轻轻一笑,抬手抚了抚她鬓角,不无温柔地说道“琳琅,本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若以为可以借萧珩与信阳公主的手除掉本王,那就太天真了。这次就算了,本王不和你计较,但不许再有下次,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