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根擀面杖。
    “啊”
    “你用这个防身就行,刀你不趁手,容易被人夺走,反倒是会让你陷入危险。”谢涯解释道。
    听到这话,孟阳雨接连点头,“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可干不过杀人狂魔。”
    其他人虽然不情愿,但又不想留在屋子里,不得不各自拿上防身武器出去找丁盛文。
    虽然草地上的血迹被大雨冲刷干净,但地面上还是残留有人被拖行的痕迹,他们顺着痕迹走进别墅背后的树林里,谢涯一路在树上用刀留下痕迹,避免回去找不到路。
    “你很熟练。”俞博飞眼神晦暗不明地凝视着他。
    谢涯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下死两个人,剩下俞家四口和他与孟阳雨两个外人,显然凶手不是他就是孟阳雨,说不定他们俩还是同伙。
    俞博飞怀疑他们俩,谢涯何尝不也怀疑他们四个姓俞的。
    “我是本地人,小时候没少跑去灵渠山里玩,做标记是常识。”谢涯平淡地解释,也不管俞博飞到底信不信。
    俞博飞大概信了一点,不过凝视着谢涯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和警惕。
    进入树林后,拖行的痕迹便消失了,树林广袤,又神秘莫测,不知道里面是否藏着猛兽,他们不敢走得太深入,只在外围打转。
    孟阳雨累得直喘气,单手扶着一棵大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热啊,鬼影子都没一个,丁盛文真的在这里面吗”
    太阳已经升起来,烈日当空,照射在身上每个人都热得汗水直流。
    俞静蕾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可她又不敢独自回去。
    俞剑英搀扶着她,让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还不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上面。
    一滴水忽然砸落在孟阳雨的脸上,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疑惑,“下雨了”
    这么热怎么会下雨他下意识抬头往天上看去,对上一双爆凸的眼珠,正惊恐狰狞地瞪着他。
    “啊啊啊”孟阳雨差点被吓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前挪动,眼泪随着他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断往外冒。
    众人闻声下意识抬头,紧接着树林里接二连三响起尖叫声。
    丁盛文大张着嘴,和钟苒一样,嘴里没了舌头,口腔内一片血肉模糊,他被倒吊在树上,全身的血液已经放干,宛如一具干尸。
    等众人缓过劲儿来,谢涯带头打算将他从树上放下来,可谢涯刚爬到树上,准备解开绳子,丁盛文的尸体就突然拦腰截断,上半身直直往下坠落,正好掉到俞静蕾面前,凸起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在问她,你怎么没来陪我
    尖叫卡在嗓子眼儿里,极度的恐惧让俞静蕾大脑一阵缺氧,眼前一黑直接晕倒过去,幸好被站在她旁边的裴晓蓉抱住。
    孟阳雨几乎是哭着帮丁盛文收拾,他太害怕了,处理过不少小动物的尸体,可人类的尸体还是头一次,而且死状还这么恐怖,但让他任由丁盛文的尸体吊在这儿他也不忍心。
    好歹是校友,虽然暂时无法让丁盛文入土为安,可任由他曝尸荒野,孟阳雨也做不到。
    俞剑英帮忙将丁盛文搬进屋后,冲进卫生间吐了半个多小时,小脸煞白。
    跨进屋内,谢涯下意识去看墙壁上的画,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汗湿的背脊抵在门板上,呼吸困难。
    画少了两幅,是谁取下的画因为俞静蕾晕倒,俞博飞背着俞静蕾和裴晓蓉一起先回来,是俞博飞还是裴晓蓉,又或者是未知的某个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俞静蕾已经醒了一会儿,坐在客厅里喝着糖水,看见谢涯的脸色剧变,开口问道。
    谢涯收回视线,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学姐,墙上原本有六幅画,现在只剩三幅了。”
    “画”俞静蕾猛然回头,墙壁上的画真的只剩下三幅,她盯着墙上那三幅神态各异的绿狗仿佛灵魂都在颤抖。
    “不不会的,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俞静蕾失控地尖叫起来,情绪激动地摔了手里的杯子。
    玻璃渣飞溅起,将她光滑的小腿划破,流出血来,整个屋子里原本就弥漫着血腥味,可俞静蕾流血后,整个屋子都像是“活”了过来。
    谢涯看见浓郁的黑气不断地往俞静蕾身体里钻,它们似乎很亲近俞静蕾,如同粘人的小孩儿,缠着俞静蕾嬉戏。
    视线中的一切开始扭曲,谢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往后靠,好半晌才将那种心悸发慌的感觉压下去。
    他有点想吐。
    “学姐,关于这些画你知道些什么吗”谢涯缓过来后,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俞静蕾神情慌张地摇头,整个人连带灵魂都写满了抗拒,“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学姐,我觉得这些画可能和接连死人有关系,希望你不要隐瞒。”谢涯循循善诱,俞静蕾听见这话果然犹豫了。
    “学姐我才二十五岁,家里有一个老人需要照顾,我不想也不能死。”谢涯目光真挚地望着她。
    俞静蕾双手握在一起,紧了紧,半晌后嘴巴开合,如同黏了胶水似的,嘴唇反复几次嗫嚅,才吐出一句话来,“这些画是新白的爱好,他喜欢收藏画,还开了一家画廊,来到这座岛上后,我就告诉过他我不喜欢这些画,希望他换掉,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我们俩因此闹得有点不愉快,他走的那天晚上,我就是因为这个和他吵了一架,才去酒吧喝了会儿酒,想要冷静一下。”
    “没想到”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她的指缝往下流,“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这个和他吵架。”
    谢涯递给她一张纸,试探性地问道“学姐你不喜欢狗”
    俞静蕾的身体一僵,用纸巾擦着眼泪,闷闷地应道“嗯。”
    看不见她的表情,谢涯也不清楚她真实的情绪是什么,不过他记得一件事,念高中的时候,他记得俞静蕾家养了一条狗,经常到学校来接她,哪个男生要是敢对俞静蕾吹口哨,那条狗一定会冲上去追他整条街。
    那狗很有灵性,只是吓吓对方,从来没有伤过人,即便如此,也引起了很多家长的不满,俞静蕾母亲还亲自去道过歉,从那以后那条狗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附近出现过。
    “老谢,这是丁盛文的手机吗我刚在草丛里捡到的。”孟阳雨洗完澡从楼上下来,用保鲜袋装着一个黑色的手机。
    谢涯按亮手机,上面是丁盛文的自拍,不过有密码锁,无法打开。
    这让他想起瞿芮的手机,谢涯从兜里拿出瞿芮的手机地毯式翻找一番,果真让他找到了隐藏文件。
    孟阳雨伸长脖子去,差点没瞎掉。
    “卧槽,我瞎了”
    俞静蕾也好奇的凑上来,瞠目结舌的捂住嘴,“瞿芮是gay”
    “那他还和苒苒”
    俞静蕾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瞿芮应该是为了苒苒家的钱,苒苒特别喜欢炫耀她的家世,其实有钱的是她的继父,但她的继父和姐姐都很不喜欢她,瞿芮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谢涯和孟阳雨闻言,不禁有点一言难尽。
    隐藏文件里全是瞿芮和各种男人的床照,谢涯忍着恶心往下翻,居然翻到了瞿芮和丁盛文的照片,依旧是不堪入目的那种,拍摄时间在去年一月份,只有两三张,看来不是男朋友,是炮友。
    “丁丁盛文也是”俞静蕾惊呆了,难以置信地喊道“那他还想找我复合”
    谢涯和孟阳雨双双看向她,俞静蕾赶紧捂住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我和他没什么,他说他来参加婚礼就是想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当时出轨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这么多年他最爱的人还是我,即便只是当我的备胎也无所谓,只要我愿意回头看他一眼。”俞静蕾拧紧眉头说“说得比唱的都好听,幸好我没有信他的鬼话。”
    “艹那瞿芮去找丁盛文那天晚上,其实不是因为钟苒”孟阳雨一拍脑门,顿悟过来,不是为了钟苒那是因为什么再续前缘,约一次
    谢涯想起苟新白出事的那个晚上,瞿芮来找他,那让他不舒服的触碰,果然不是他的错觉,瞿芮当时就是想和他发生点什么。
    他不禁有些反胃,从他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后,他就遇见过不少类似于瞿芮这样的人,找你玩玩,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赶紧去找下一个,总有答应的,只图一时的快乐,至于以后,那肯定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谢涯厌恶他们这样的人,自然从来不会答应继续接触,当然他也遇见过认认真真想要和他谈恋爱的人,但谢涯的心好似一汪深潭,一颗石子掉下去就再也浮不起来,别人也不会总在一个不会给你回馈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一来二去自然不再有后续。
    他原本已经做好单身一辈子的打算,只是没料到季灵渠会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
    “你没想错,他就是去找丁盛文鬼混的。”谢涯调出瞿芮的体检报告。
    孟阳雨定眼一看,哑然失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艹啊这傻逼一定是故意的”
    “艾滋病,瞿芮确诊了艾滋病”俞静蕾大惊失色,突然想起他爸和瞿芮打了一架,身上还留下了伤口。
    瞿芮那个疯子,他就是故意的他自己死不足惜,还想拖人下水,钟苒,丁盛文,谢涯都是他的目标。
    “瞿芮的手机我是在钟苒那里发现的,应该是钟苒发现了瞿芮故意将病传染给她,将他约出去杀死然后抛尸大海。”谢涯拿出另一部白色的手机,这是钟苒的,他将手机保护壳取下来,细碎的沙子落在桌面上。
    “所以钟苒的情绪才会那么失常,她怀疑自己被瞿芮染上了病,现在被困在这里,无法去买阻断药,她的确是在等死。”
    听了谢涯的话后,孟阳雨大脑混乱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后,才感慨道“她和瞿芮可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呀,染上病的第一反应都是赶紧传染给别人。”
    昨天晚上,钟苒应该是被绑在椅子上,亲眼目睹丁盛文是如何被凶手杀死的,所以她才会那么剧烈地挣扎,她知道丁盛文死后,下一个就该轮到她,她疯狂地晃动椅子,企图让这些动静传出去,奢求有一个人可以发现异常,来救她。
    虽然钟苒人品不好,但谢涯依旧为昨晚没有察觉到她的求救感到内疚。
    他望着墙壁上的画,猜测着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季灵渠会来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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