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立即去打探,回来禀道“大长公主与人议事。”
    皇帝不问了,站起身拉着周暨去看奇珍异兽。周暨思考不周,她却很明白,前脚以病为由打发走周老先生,不过半个时辰就去玩,元乔肯定会知晓是她心存不瞒。
    她就要看看元乔怎么做。
    周暨喜滋滋地跟着她去了。
    行宫别处,处处透着清凉,草木葱茏,景色优美,皇帝与皇夫首次出行,悠哉悠哉地沿着廊下漫步,周暨时不时地看着元莞,心中有口难言,将身后乌泱泱的宫人屏退,令她们远远地跟着。
    “陛下好似换了一人般。”她怯弱出声。
    元莞不以为意,“你是女子,又不用司寝,我没有必要厌恶你。”
    周暨一怔,“女子就不用侍寝”
    傻气的样子令元莞不得不解释,道“你是女子,侍寝也是无用,又不会有子嗣。”
    “陛下厌恶臣,就是害怕有子嗣”周暨不理解皇帝奇怪的想法,张嘴再问,皇帝停了下来,望着远处。
    她顺着去看,太后仪驾在那里,与人交谈,那人着官袍,姿态谦虚,皇帝不走,她也只好停了下来,这里是唯一的路径,若去就必须与太后碰面的。
    皇帝不想碰面,转身就走了,记住那人的相貌,不过大庭广众下见面,多半不是秘密。
    两人折返后,都显出不悦之色,元莞脱了外袍躺在竹席上,周暨也效仿,与她并肩躺下,望着外间的景色。
    周暨心思简单,又是一腔热血,望着皇帝秀丽的容颜,侧身而卧,好奇道“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两人躺在窗下,左右的窗子来回串风,凉爽了许多,两人都穿得单薄,纱衣轻透,少女情思朦胧。
    元莞本想着太后见那朝臣做什么,被周暨这么一问,思绪忽而就断了,略有些不耐烦“朕也不晓得。”
    周暨向她那侧挪了挪,瞧清她面上的绒绒细毛,伸手想摸一摸,又恐皇帝不喜,就收了回来,依旧脉脉地望着“陛下喜欢温柔的”
    太后送来的刘氏兄弟,都是阴柔、皮肤雪白的。
    少女心思总是懵懂的,周暨对元莞情思深陷,元莞却不自知,反觉得她聒噪得很,侧过身子望着她“你喜欢温柔的”
    周暨摇首,陛下不温柔,反是很凶,元莞就道“朕喜欢大长公主”
    “什么”周暨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元莞恐吓着她,忙改口道“朕喜欢大长公主那般的。”
    “原是这样。”周暨顿悟,不禁思索,大长公主是哪般
    大长公主也挺凶的,比起陛下又是不一样的凶。陛下凶都是瞪眼,凶过反觉得可爱,气势乍现,是皇帝的威严,大长公主不同了,不苟言笑时都很凶,抬眸凝神,不经意间就露出震慑人的威压。
    两人躺至黄昏,周暨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晚间的时候,落霞取了太医送来的药膏,道是去疤的。皇帝的伤在背部,自己是瞧不见的,见到药膏后,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令落霞给她用了。
    第二日的时候,她照旧又来,午后又与皇帝躺在一起,小憩谈天,将周老先生拒之门外。
    如此几日后,外间有了传言,传闻皇夫得宠,日日与皇帝缠绵。
    旁人听了不以为然,元乔却是头疼不已,她告诫过周暨,不可与陛下太过亲近,不想身份解开后,两人天天腻在一起。
    她坐立不安后,起身去见陛下。
    午后天气热,也恰好无事,元乔利用休憩的时辰走去陛下寝殿,入殿就见凉席上的二人,她目光微沉,皇帝反招呼她近前。
    她不动,皇帝盘膝而坐,笑意绵绵,装作不懂她为何生气,令人去奉些去热的茶水来,一面道“大长公主热不热,此处凉快,快些来做。”
    小皇帝只一身中衣,上有些许褶皱,元乔一眼就见到,她看向周暨“臣有话同陛下说。”
    周暨迅速起身,朝她行了一礼,退了出去,临走不忘看了陛下一眼,大长公主挺凶的,来势汹汹,多半是兴师问罪的。
    她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担忧,脚步顿了下来,元乔瞧见后,不悦道“皇夫还有事”
    “无事。”周暨不敢多待,叹了口气,抬脚离开了。
    周暨一走,元乔就令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同陛下道“陛下不见周老先生也就罢了,不该与皇夫日日在一起。”
    “大长公主吃醋了”元莞故作惊讶。
    面前的小皇帝就像胡搅蛮缠的孩子,是非不分,元乔道“陛下想要做什么,不如直接说来,臣能办到的,必会尽力去办。”
    今日的元乔似有些不同,元莞不激她了,既然人家都开诚布公了,她也不好再藏着掖着,直接道“朕不要见周老先生,朕要学的是治国之道,不是诗礼。”
    “陛下心思可正”元乔凝望着她。
    小皇帝气短“朕哪里心思不正”
    元乔道“陛下心思正了,臣自令周老离开。”
    “朕若心思不正,大长公主眼下就不是清白身了。”元莞不甘示弱,站起身走至她面前,趾高气扬。
    元乔不怒,小皇帝每每提起此事,都是图穷匕见,她反之一笑“恕臣不能从命。”
    她太过猖獗元莞又气上了,再见元乔,淡淡一笑,眼角微微翘起,她不能认输,便压下怒气来,走回凉席上坐着,“朕与何人在一起,就不牢大长公主费心了。”
    小皇帝不但没有被激怒,反以此做要挟,元乔头疼,早知就不该答应她留下周暨,思忖道“陛下若摒除杂念,臣自然奉命行事。”
    元莞眯眼,若寻常少女般抱着双膝,姿态懒散,扬首看她“什么样杂念”
    元乔难以启齿,避重就轻道“陛下该知。”
    “喜欢女子的杂念”元莞道。
    元乔摇首“不是。”
    元莞作反思状“不该贪图享乐”
    元乔脸色微沉“不是。”
    元莞摇首“大长公主直接说来就是,朕非你肚内蛔虫,猜不透。”
    “陛下莫要装不明白。”元乔语气骤冷,不如方才温和。元莞感知她的变化后,支吾道“话说一半,朕怎地知晓、你、你凭白冤枉朕。”
    小皇帝就是不说,元乔也拿她没有办法,冷笑道“也可,陛下既然身体好了,明日就该见周老了。”
    两人不欢而散了。
    次日,皇夫没有再来了,元莞等了半个时辰,没有等到她,反见到周老了。
    周暨不来,定有缘故,她命人去探。
    见到周老后,她不好拿捏皇帝架子,请人坐下,周老坐下,第一课就是礼。
    小皇帝就知晓教的是这些书,元乔之心,着实可恶,喜欢她就是心思不正,这是何道理。她不服气,却又无奈,听着周老唠叨之时,不禁好奇元乔做了什么,吓得周暨都不敢过来了。
    一日课听完之后,元莞客气地将周老送走,转身带着人去找周暨。
    周暨不来寻她,她可去寻周暨的。
    入皇夫寝殿后,左右看一眼,宫门外并没有侍卫守着,不存在囚禁一事,往内走去,宫人退避廊下,她探头就见到在案后苦读的皇夫。
    “皇夫在做什么”
    周暨闻声抬首,见是元莞,大喜过色,丢下书就走了过去,“陛下怎地过来了”
    元莞将她上下打量一眼,完好无损,也很精神,古怪道“你今日怎地未曾出宫”
    “大长公主令臣不许打扰陛下。”周暨苦恼,但见陛下亲自过来,不免欢喜。
    元乔行事同太后不同,光明很多,元莞深有体会,她点点头,见她案牍上摆着书,走过去看看,竟是食谱。她当周暨刻苦,不想还是个吃货。
    皇帝初次踏入此地,周暨自然想将人留下,大胆道“陛下留下用膳吗回殿也是一人,臣与您说说话。”
    她忐忑不安,元莞丝毫没有察觉,想起元乔今日所为,不免郁闷,颔首答应下来。
    周暨欢天喜地,令人去准备膳食,自己同小皇帝说着趣事,元莞沉闷,除去面对元乔外,话都是不多。
    两人用过晚膳后,元莞就走了,周暨落寞,目送她离开。
    接连半月,周老都日日过来说礼,元莞不同他计较,半听半不听,课后自然去找周暨。
    周暨不来寻她,她就找周暨,落在宫人眼里,又是一番情深之色。
    一日,送走周老后,她照旧去找周暨,远远地瞧见元乔过来了,她笑了笑,屏退宫人,等着元乔入殿。
    两人多日没有见面,元乔清瘦了些许,小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毫无遮掩,偏偏将那股痴念的感觉放在光明处。
    元乔恍然未闻,“陛下玩闹够了”
    “此话好生奇怪,朕每日听从大长公主的吩咐,跟着周老学礼,哪里是玩闹。”元莞踱步至她跟前。
    元乔道“陛下可有所得”
    近了才发现元乔下颚尖尖,元莞恍惚道“姑母怎地瘦了,朝臣又气您了”
    她太过明目张胆,令元乔头疼,半月来学的礼都是虚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周炮灰暨。
    下更是明天晚上九点。
    不出意外,更文时间是晚上九点。
    追我文的应该知道,我不坑文、不断更,可以放心追。
    最重要的是,九皇叔不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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