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变了的表情,粟米笑笑, 有心想再叮嘱他们几句, 不料刚才被三人落下, 单独守在高炉前的那个青年, 就朝着他们这边大喊,看样子的在叫他们哥三回去忙。

    不得已, 他们只得无奈分开。

    离别前,粟米叮嘱他们几句,一定要注意安全,缺什么可以给她带信, 后头她给他们捎来后,姐弟二人就挥别了匆匆赶回去忙碌的哥三。

    等粟米带着毛毛离开了,回头结束了一天繁重任务的哥三回了棚子里,领着当天甚无油水, 甚至还吃不饱的晚饭, 三人开了一罐头瓶, 吃着里头的腊兔子炒萝卜皮时。

    砍了一天柴回归草棚子的粟喜河看了, 心里别提有多羡慕嫉妒恨了

    他回来后, 可是从领了搬铁块上炉活计的王老五嘴里听说了,今个, 他家那两死崽子来看粟喜鸣那三个倒霉东西了

    眼下那三个死崽子吃着让人闻了就流口水的肉,哪怕用脚趾头想,他也猜得到,必定是自己那两个砍脑壳的死崽子带来的啊

    只可恨, 那两个砍脑壳的黄眼睛,里外不分就不说了,还不知道孝敬他这个亲老子

    白白让外人得了便宜,丝毫不把他这个亲爹放眼里,光想到这些,粟喜河都恨不得立时冲回团里去,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两个,眼里根本就没大人的砍脑壳

    然而,河滩边,高炉旁,粟喜河是如何愤怒的,粟米是不得而知了。

    粟米牵着毛毛回了集市,到先前跟人约好的集市口,与前头分开的三人汇合后,一行几人带着各自的收获往回走。

    毛毛人小,腿比自己的还短,怕小家伙走的累,粟米不顾毛毛的拒绝,把鸡笼子提在自己手里,一边牵着弟弟前行,一边还掏了个茶泡春天里,茶树上被真菌感染的一种野果子递给弟弟磨牙。

    戒指里有大苹果,有香蕉,不是自己不想拿给弟弟吃,只是身在外头,粟米还是本着低调行事的原则,没有拿出来现眼。

    不像这茶泡,清明前后,山上的茶树林中,漫山遍野的多得很,弟弟吃着也不引人注目,边上的人也不会关注。

    走走歇歇,边上的团邻偶尔还帮忙粟米抱一会弟弟,即便是这样,粟米他们回程的路,走的并不快速。

    眼瞧着过了道路公班,一行人由大路转小路的时候,迈步踏上小道的粟米还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个自己不待见的人,正领着一双儿女跟随而来。

    粟秋湖是老粟家的老三,上有两哥哥,下有一弟弟,可能因为是家里就她一个妹几,平日里她的嘴巴又比较会漂说好听话的缘故。

    在老粟家第三代,也就是粟米这一代人还未出生时,粟秋湖在家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哪怕是后头她嫁了人,因着每回回娘家,她都带了些东西来孝敬父母,嘴上又说的好听。

    所以你还真别说,老太太马芳兰还挺在意这个女儿的,这也导致了,哪怕粟秋湖是个外嫁姑娘,回了娘家还挺能拿事。

    上回回娘家,还是年初二的时候。

    他们这边过年的风俗异于其他地方,过年时拜年有讲究,初一拜叔伯,初二女儿拜娘家,初三拜姑姨

    而周围的邻居,没有什么亲戚关系的,大过年的是不能随便上别人家串门子的,那样显得没教养。

    不过不上门,路上若是遇到了,却要跟对方拜年、问候,也可以相邀出来到外头玩。

    按说,虽然她嫁的人家不远,不过没事的时候,她也不大乐意总回娘家来,毕竟来一次,多少得带些东西才不丢人,才能显得自己日子过的不错,有面子。

    “娘啊,我累死了,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吧”

    粟秋湖嫁人这些年,一共得了一崽一女,大崽李保家,今年七岁,小女李杜娟,今年四岁。

    粟秋湖这人骨子里虽然自私,不过却是难得的没有重男轻女思想的女人,对于小女儿,她还是很疼爱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丈夫去大炼钢了,自己顶了男人的工,去社里挣壮劳力的工分时,怕崽女在家被老虔婆虐待,自己照看不过来,而特特的把孩子送到娘家来呆一阵子。

    她婆家隔燕家坝集市不远,一路从家里走来,眼看着拐过弯去,大路都走完了,马上要走山路了,自来没怎么吃过苦的四岁李杜娟,哪里能跟毛毛比又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终于是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走不动了,需要老娘背。

    粟秋湖看着抱着自己双腿耍赖的女儿,看了眼也走的满脸通红,明显一副蔫里吧唧的大崽,终是不忍心把身上背着的大竹垒子瓶装竹篓交给大崽背。

    竹垒子里,她装了两双自己拿破旧衣裳改了,做给爹娘的千层底布鞋、十个鸡蛋、一包蕨根粉,另外还有一双崽女换洗的两套衣裳,拢共加起来,份量不算轻,大崽只有七岁,背着当然吃力。

    既然东西不能分给儿子,只能自己背,粟秋湖无奈,无法去抱脚下耍赖的懒货,只得半蹲在地上,示意懒丫头赶紧上来,好背着她赶路。

    李杜娟见了她娘蹲下来的身子,小丫头高兴的只差没有欢呼,三两下爬上母亲的背,哪里还有刚才吵吵着走不动的架势

    可怜粟秋湖,身上侧背着大竹垒子,背上背着小女儿,身边跟着大崽,母子三人加快脚步往前走,为了防止大崽拖后腿,边走,粟秋湖还边给儿子打气。

    “保家,我们再坚持坚持,等到了你婆婆家,娘让婆婆给你做好吃的”

    “嗯。”听到有好吃的这根大胡萝卜吊着气,李保家极力打起精神来赶路。

    将将走到公班路口拐弯上小路的时候,今天同样去赶趟,还买了两只小猪仔回家,挑了一路走累了,半道停在路口歇气的一位团里人,看到粟秋湖,他笑着打招呼。

    “咦是秋湖啊,你今天怎么得空回娘家来”

    闻声,粟秋湖抬眼看去,见是团里的熟人,她低头,往右肩膀上蹭了蹭汗,也笑着回应,“全则叔,您在这里歇气呢”

    “嗯呢”对方一口应了,吧嗒了一口手里的烟杆子,提了提身边的猪笼,“呵呵,我这不是上集里买了两只小猪仔么,老了,干不动了,挑几步路就直喘气,不比年轻的时候啦得歇歇,歇歇。”

    粟秋湖历来会说话,听对方自我唏嘘,她笑着把背着的女儿放下来,也想歇歇气,同时嘴里回应。

    “全则叔看您说的,您哪里老啦我还真没看出来上回我回家,我还听我娘说,您老能干的很,在社里拿的还是一等一的壮劳力工分呢”

    “呵呵呵”对方听了恭维,虽然明知道,自己拿壮劳力工分,沾的是堂哥李全发的光,不过这事情嘛,心知肚明就好。

    笑着再度抽了口烟,看着跟着往路边青石走,也准备歇气的人,李全则不经意的来了句。

    “我说秋湖啊,你在这里歇气,不去追你侄儿侄女刚才我还看到米妹几带着毛阿几过去了,你”

    “什么全则叔,您说您刚才看到米妹几跟毛啊几刚刚过去啦他们也去赶趟啦”不自觉拉高的音调,问的李全则一愣,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啊,是呀,我刚刚才看到他们姐弟俩过去,还提着鸡笼子买了小鸡仔呢”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粟秋湖坐不住了。

    她娘家的这对侄儿侄女,以前看着闷闷拘拘的,不显山不漏水的,哪知道才多久没见,过年时她回娘家可就听她娘跟自己嘘了,这两死崽子不得了

    不仅把家里的名声败坏光了不说,自己个还认了县里的大领导当干爹娘,还是常来常往走动的那种。

    据她娘说,那俩死孩子家里都是好吃、好喝、好用的

    眼下居然还能去赶趟,说明小崽子手里根本就不差钱,可见她听说的这些个全是对的

    死崽子,白眼狼

    上回自己来,俩死崽子去了县城,自己遇不到,没办法,这会叫她给碰见了,她岂能不为爹娘出口憋屈气

    某人为自己想占便宜的心,找着大公无私的借口。

    心里挂念着事情,粟秋湖坐不住了。

    急忙站起来,也顾不得累不累的问题了,一把抄起将将坐稳的女儿,招呼着儿子起身,迈开步伐,转头跟依然还在抽烟歇气的李全则说了句,“叔,您慢慢坐,我先走了。”

    说罢,根本不等李全则抬头回应呢,就只见粟秋湖用比刚才迅猛无数倍的步伐,飞快的朝着往家的小路赶去,徒留下不停摇头的李全则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话说粟米,跟着团里的三位妇女一道,一边照看着弟弟,一边听着她们说八卦,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也不觉得赶路疲乏。

    呵呵,毕竟她可是大力士,名副其实的

    眼看着离家就两个山头的路程时,隐隐的,他们一行人身后,传来了一阵阵急切的呼喊。

    “四妹几,四妹几,你等一哈四妹几米妹几”

    声音急切,且越来越近,还是身边八卦的妇女觉得不对,“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喊人”

    另一个跟着附和,“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听到了。”

    “哎我也听到了,好像是在喊米妹几哎”

    一行人齐齐回头一看,三百米开外,有两个身影正在迅速接近。

    为首的一位妇女拉着粟米道“米妹几,你看,那是不是你姑姑”

    这位嫁到团子里二十来年了,自然是认识粟秋湖的,哪怕粟秋湖也嫁了人快八年。

    粟米穿越重生到老粟家,一直以来,对这所谓的便宜姑姑,都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眼下身边的长辈对自己说,来人是自己的便宜姑

    粟米极力的调动起小粟米的记忆,歪头看着渐渐狂奔接近的女人。

    在小粟米的印象中,这位便宜姑,虽然对自己不坏;为数不多的出场,她也没看出,便宜姑对他们姐弟有多好。

    用冷漠,无视来形容,很恰当。

    眼见着身边的几个都没有挪步,看样子的要等人来的意思,粟米急了。

    她倒是想带着毛毛,先一步闪人,避开麻烦来着。

    不过按眼下的情况,她要是真这么做了,定然会给身边的人留下个不懂礼貌的坏印象的,这对她在团子里生活是极其不利的。

    毕竟来说,在来人是熟人,甚至是亲戚,当对方没有暴露出恶性时,身边的人在遇到熟人,并且对方已经招呼喊人时,大家都会等着来人,好一道赶路家去,这是常态。

    看着匆忙跑来的人,粟米明明感觉到,对方可能来者不善,不过眼下不好先跑路的她,只能占时静观其变。

    最起码,也要等来人先闹起来,她跟毛毛不顾礼貌的跑路,才理所当然啊。

    心里思量间,身后的来人已经到了跟前。

    粟秋湖夹着女儿追了一路,跑的那叫一个口干舌燥,气喘吁吁,越追,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终于追上了人,粟秋湖一路上压抑的怒火,不管不顾的就爆发了出来。

    “你个死妹几,耳朵是聋了吗我喊了你一路的,你听不到啊还是故意装着不想听到”

    顾不得被自己放路上的女儿,也顾不上落后自己一段距离,苦苦支撑着追来的儿子,粟秋湖拉着粟米的胳膊,嘴巴就跟打机关枪一样,教训的话,突突的就往粟米脸上袭来。

    这一幕,让刚才还好心停下来等她的人,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这粟秋湖是怎么回事以前在家做妹几的时候,那是个多懂事知理,嘴巴甜的孩子

    怎么

    只顾着发泄一腔怒火的粟秋湖,哪里顾得上身边人不认可的目光。

    她的整颗心,都陷在了刚刚不停的追逐中;

    陷在了内心对粟米姐弟好运的羡慕嫉妒恨中;

    特别是在看到粟米跟毛毛两人,那雪白肉呼呼的小脸蛋,感受着自己手掌下,那同样也是肉登登的胳膊时,粟秋湖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四妹几,我说你呢你怎么不吭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懂事你是聋子啊还是哑巴我当姑姑的人跟你说了这半天话,也不晓得回一句还不晓得喊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被拽着胳膊的粟米,是根本就没找着机会开口,只能无语的背了一口人家强压下来的锅。

    粟秋湖发疯质问的模样,在毛毛眼中,莫名的跟渣爹的模样相融合。

    三毛害怕极了,本来还笑容满面的小脸上,几乎是瞬间就溢满了恐惧,不由之主的就往粟米的身后躲。

    “姐姐,毛怕怕”

    “毛毛不怕,姐姐在,姐姐在”粟米察觉到身后的小家伙在发抖,她哪里顾得上拉着自己的疯婆子

    赶忙转身,就要去安抚弟弟。

    结果她这一转身,自然而然的,就把身后背着的小背篓,暴露在了粟秋湖的面前。

    粟秋湖看了就更来气,感情小崽子们不仅买了小鸡仔,看样子,连背篓里好东西也不少啊

    不行,她得看看。

    心里想着,空着的另一只手几乎是立刻就动了,直接抓向了粟米背后的背篓。

    从刚才的喊人,到他们母子三人的渐渐接近;

    从一碰面,粟秋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训;

    周围的三位妇女,那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呀

    毕竟先前也没出什么事,她们哪里知道,粟秋湖这个疯子一上来就给孩子难看

    等她们反应过来时,粟秋湖已经一手控制着孩子,一手直接去抓孩子身上的背篓去了。

    见状,几个妇女哪里忍得下去,纷纷上来帮忙。

    一个拉住粟秋湖,一个抢救粟米,一个还帮着去给背篓解围。

    只是人一旦疯起来,那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她们身上还负着赶集买家来的重物,又是在狭小的山道上,还得护着孩子,帮忙的三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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