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工头急得团团转,总不能都杀了灭口啊
    工人低头哈腰的道歉,然后迅速的找了个新麻袋收拾着残局,他眼角余光瞟着其他蠢蠢欲动的工人,低下头勾起一丝冷笑。就在他准备封口的之前,一位穿着紫色道袍的年轻道士走了上来,年轻道士用浮尘按住了他的手。
    “无量天尊。”年轻道士对着工人颔首,“这位小哥,我与这麻袋内的东西一见如故,不如你将这麻袋送我可好”
    年轻道士用着悲天悯人的语调,说着不怎么靠谱的话。
    工人一愣这小道士是想钱想疯了吗
    “哪里来的臭道士,跑到这里来坑蒙拐骗滚滚滚,别碍着他干活儿”工头走过来,十分暴躁的出言赶人。
    年轻道士皱了皱眉,无奈的耸了耸肩,挥了挥浮尘就走。
    工头瞪着眼一鞭子甩在他面前“给我站住”
    “您还有吩咐”年轻道士问道。
    工头大步走过去,喝道“把袋子放下你就能滚了”
    “那可不行。”年轻道士摇着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袋子里沾染了邪祟,要是不及时清理掉,会招引妖魔鬼怪。”
    这方说辞得不到工头的认可,工头说道“你骗小孩呢”
    年轻道士叹息“修道之人怎可行欺骗之事”
    “修道我看你修的是行骗之道,道士的话要是能信,我把脑袋拧下来喂狗吃。”工头不想理会他,“行了行了,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一贯,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年轻道士见此,长叹一声放下麻袋,念念叨叨的转身。
    工头也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道经,只当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他掰了掰手腕,对着年轻道士的背影骂骂咧咧了几句“这年头,遍地都是会装神弄鬼的神棍”
    一旁的工人听着工头的小声逼逼,低头默默的给麻袋封口。封好以后,他一抬头,吓得脸色一变。手一紧,又把系好的袋子给扯开了。工头见此正要开骂,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他转头一看,头皮也是一紧,想骂什么都忘了。
    年轻道士贴着他站着,白的有点过分的脸上似笑非笑。
    工头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正好卡在了船栏上。
    年轻道士也紧跟着走了过去,嘴角噙着笑一浮尘甩在了工头的脸上,他不高兴的眯着眼,俨然不满自己被侮辱,他冷笑道“你说谁神棍呢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道长”
    正经道长一浮尘抽倒了五大三粗的工头,看上去瘦削无害却杀伤力十足。就在众人从惊讶到回神的一瞬间,年轻道士又踹散了麻袋,在麻袋周围绕来绕去的走着。
    众人看着年轻道士勾起来的唇角,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使劲儿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道士邪门啊
    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突然裂开嘴,一头栽倒在麻袋上面。
    笑脸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可道士的表情却凝固了。
    有人壮着胆子去探着鼻息,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死死人啦”
    “官差,快去把官差请过来”
    年轻道士没有鼻息,工头又昏迷不醒,倒是滚落在地上的浮尘,白色的流苏在风中飘动着,像极了扭动的藤蔓。
    太惊悚了。
    人心惶惶之中,弄破麻袋的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柱香的时间后,工人出现在了风霓裳面前。
    “小姐,属下幸不辱命。船队那边如今大乱,各方船只都被迫逗留秦淮,风家的船队按照您的吩咐,早早停驻在了航道出入口,短时间内,他们谁的船只都走不出去。但是今个儿上面不知哪位要偷运财物,属下以为,航道很可能会被强行破开。因此在时间上,恐怕还是很紧迫。”
    “不用一直拦着,能把他们离开的时间拖延到日落就好。我相信你们做得到。”风霓裳抿了口茶,道,“把今天的事情悄悄传到那两个蠢货耳朵里,让他们确信我已经在暗中转移风家的家底。对了,千万不要忘了,一定要把我也会在今夜子时离开金陵去投奔呼云落旗的消息一同告诉他们。”
    “属下明白。不过,小姐”工人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发生在船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做了一个砍的手势,“属下以为那道士言行举止着实诡异,不若除掉以绝后患。”
    风霓裳听罢就明白了对方来路,她摆摆手,眉梢轻扬,低语道“他想干什么,随他去便是。他不会妨碍我们。”
    叶梧敲敲门走了进来,拱手道“小姐,宁先生已经来了。”
    风霓裳挥退下人,起身理了理素白广纱袖上的褶皱,步履匆匆地在叶梧的陪伴下走去了前厅会见来客。
    前厅内坐着一位精神抖擞的青年男子,男子一身淡绿色锦袍,银冠束发,模样秀气极了。他乍见风霓裳进来,双眸便轻轻眯起,打量似的看着风霓裳,并未开口言语。
    “霓裳给宁先生问安。”风霓裳礼数周全的附身施礼。
    宁先生轻笑一声走过去,虚扶起风霓裳“你这地方可真不适合聊天,冷冷清清闷死个人,亏得我早早让人在明月楼订了个雅间。走吧,我们过去,边听曲儿边聊。”
    叶梧闻言便皱了皱眉,可风霓裳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也不好说什么去反驳。只是到了外面,他用妖力改变了风霓裳的容貌,不至于让风霓裳过早的暴露身份。
    明月楼,雅间。
    风霓裳坐在宁先生对面,宁先生不说话,她也一言不发。
    楼下当红歌姬笙儿登了台,一开嗓就赢了个满堂彩。
    宁先生闭眸沉醉般的听了片刻,道“九爷说得对。笙儿姑娘的曲儿,哪怕听上再多次,也不会令人觉得厌倦。”
    风霓裳却没有应和他的打算。
    宁先生觉得挺无趣,便不再端着架子“行吧,说正事。我知道霓裳小姐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我是为了什么。可我不是九爷,没那么大的本事,霓裳小姐怕是要失望了。”
    “宁先生过谦了。”风霓裳道,“此事,只有您才能帮我。”
    “您肯定也清楚我的境地,诚然风家的其他人我想想办法就能送走,可风家还有许多重要的家产。”
    宁先生一挑眉。
    风霓裳并不在意他的表情,继而道“至关要紧的前线粮草,就连先前为上面那位密造的火炮也位列其中。”
    “这些东西不易伪装,用寻常的法子不需要太久就会被发现。到时,这些都会落在番邦人的手里,我风氏一族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也无非是凭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所以你就想到了水运”宁先生一笑,“他们手里面也有捉妖师,并且已经驻扎在了各个码头。层层把关,重重防线,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幻象能瞒过所有捉妖师的眼。可要是用暴力手段开路,就很难保证我这边的安全。”
    风霓裳早就料到宁先生不会爽快地松口“我明白宁先生的顾虑,若非迫不得已,我亦不想把您拖进来。”
    “我已经没有其他的路了。如今鲛皇殉道,水中妖灵精怪无主,能够震慑他们的也就只有宁先生而已。您出于维护之意不愿意让群妖干涉人间事,可妖族与人类共生于这片大地,哪怕是雾珩君都为止乱身死玉虚,要是战乱继续,必会生灵涂炭,早晚有一日,妖族也会食其苦果。”
    宁先生拍拍手“说得好。可是,就算这样,我妖族也没有屈于人类麾下的必要。那我为何要配合你的行动”
    “我并无凌驾妖族之上之意。”风霓裳不卑不亢,“您行于人间的时间远比我来的多,赏人间景,听人间乐,与人为友,住人所居,我亦不见您有一分轻蔑人类之意。”
    宁先生敲击着桌面沉吟着,他眉目微松似乎有些动摇了。
    风霓裳终于捕捉到一缕成功的期望,她喝了口茶稳定了一下紧张的情绪,事实上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稳操胜券“宁先生,就像您不能认同其他外来妖在您的地盘上为所欲为,我也无法对外邦人侵占我国土的举动视而不见。哪怕是以蜉蝣之力,我也一定要为我的国民做些什么。就算垂死挣扎,我也绝对要在临死之前,咬破对方的喉咙。”
    宁先生双手交握,上挑的双眸泛着幽深的光。
    “而且,只要您松口,送我们离去。前方拼杀,保驾护航之事,风氏一族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让您独担重担。”
    宁先生忽而笑了,想他堂堂水族大妖,竟也会有和捉妖师共商天下事的一天。算了,他还不至于连这点儿魄力都比不上一个人类小姑娘,瞻前顾后,实在不是他的性子。
    妖嘛,就该活得肆意任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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