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呢”
    “她敢看老子不捏死她的”姜老五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那两个郎中都说您没中毒,而且您这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呀,什么毒不痛不痒那小丫头是不是对您施了邪术”
    姜老五忽然站起身来,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便往钟玉林家奔去,他气势汹汹地踹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在钟母的哭喊质问之中拎着忘忧的衣领就走。
    沈熹年找来的时候,姜老五刚把忘忧拎走没多一会儿,钟玉林气急败坏的追了去,只留下钟母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哭。
    “阿平,发信号,告诉沐霖兄和李舒位置。”沈熹年说完便纵身踩着矮墙跳上了屋顶,又厉声喝道“分散开来,找人”
    “是。”四个随从齐声答应着纷纷上房,其中一个从怀里拿出一枚绿色的纸筒,轻轻一转,一颗绿色的流星飞入天际,在暮色中炸裂出一朵绚烂的火化。
    此时此刻,忘忧正被姜老五五花大绑着往一辆牛车上塞。原来是姜老五的姘头孙寡妇跟湖州一个开勾栏院的妇人相熟,说这样水灵的小姑娘,至少能卖三千两银子。姜老五便抱着丢一条胳膊也要发横财的心思,打算把忘忧卖到勾栏院去。
    钟玉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姜老五只吩咐两个兄弟按着他不许动,他便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颗在暮色中绽放的烟花打断了钟玉林的呵斥,他抬头看着天空,皱眉说“这样的东西应该是军营里传递消息用的,怎么会在这里被点燃”
    忘忧冷笑道“这是因为某人的死期到了。”
    “什么”钟玉林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身边一个人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他回头看时,但见鲜红的血在那人的指缝里缓缓地流淌出来,血腥的味道在湿热的空气里渐渐地扩散,让人作呕。
    “什么人给给老子滚出来”姜老五的腿有些软,但强撑着一口气朝虚空里喊话。
    一记凉薄的冷笑在他背后响起,一回头,对上一双鹰隼一样凌厉的眼睛。对方明明是个清瘦少年,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那种气势犹如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你是谁”姜老五磕磕巴巴的问。
    “听清楚了爷是靖西候府世子,沈、熹、年。”沈熹年一记冷眼扫过去,已经把姜老五划到死人的行列。他不再理会姜老五,径自走到忘忧跟前,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又把人上下左右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绳索勒出来的痕迹之外并无外伤,又问“没事吧”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忘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熹年弯腰把忘忧捞起来放到车辕上,随后赶来的阿平手中的利剑已经压在了姜老五的脖子上。
    在沈熹年转身之际忘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怎么了”沈熹年回头问。忘忧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他别弄出人命来。沈熹年伸手按了按忘忧的头,说“放心。”
    沈熹年安慰的按了按忘忧的肩膀,抬手放下车篷的布帘子,然后也不理会姜老五而是走到钟玉林面前,拱了拱手,问“这位就是钟秀才吧”
    “在下钟玉林,见过靖西候世子。”钟玉林忙拱手还礼。
    沈熹年深施一礼,说“多谢你出手相救舍妹,这份恩情我靖西候府记下了。”
    钟玉林忙还礼“不敢当,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林姑娘出手为家母治病,玉林十分感激。”
    “这些客套话我们容后再说。”沈熹年朝钟玉林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姜老五。
    “世子爷饶命”姜老五立刻跪下了。
    “阿平,把跟他有关系的所有人都绑来钟家。”沈熹年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上前牵着驾辕的水牛往钟家去。
    这几年沈熹年经常在外行走,身上自然不会短少了银子,当时他便把杂货铺的那人叫过来又丢给他一块银子,那人没多会儿便送了米面鱼肉等东西过来。钟母去厨房张罗,忘忧也跟进去帮忙。沐霖和李舒等人赶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
    彼时,忘忧刚好端着一盆莼菜羹从厨房里出来,抬眼看见急匆匆风尘仆仆的沐霖,忙甜甜地叫了一声“哥”
    沐霖顿住脚步瞪着忘忧半晌没说话,一颗心七上八下,喉间堵着千言万语,只在看见她平安的时候都化为虚无。
    “我没事。”忘忧放下汤盆上前去拉住了沐霖的手,宽慰道“让你们担心了。”
    一场惊涛骇浪过去,天地归于平静。
    沐霖默默地揉了揉忘忧的脑门,叹道“渴了,有茶吗”
    “钟大娘家里没有茶,我煮了汤,你们快坐吧。”忘忧说着,忙拿了一只粗瓷碗给沐霖盛汤。
    沈熹年把事情跟沐霖大致说了一遍,方问“这个姜老五你说该如何处置”
    “你觉得呢”沐霖皱眉问。
    “钟秀才说着个混账东西在这一带欺男霸女放印子钱,可谓无恶不作。依我的性子把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丢到江里去喂鱼也算便宜他。不过忘忧不叫弄出人命来。”
    沐霖又看向忘忧,问“你想怎么办”
    “朝廷自有法度,把他交给官府处置就是了。”忘忧说。
    沈熹年冷笑道“他想要拐卖你是真,但终究没做成。就算是送了官府也不过是申饬一顿酒放了。在这,他有这么大的胆子胡作非为,指不定地方官跟他是一条藤上的。”
    忘忧想了想,说“这倒是,那不如把他们带去江宁府查办好了。”
    “何必这么麻烦”沈熹年摇头说。
    “身为朝廷命官不能枉顾刑律。”忘忧悄悄地瞪了沈熹年一眼。
    “行,行你说得对。”沈熹年端起汤碗来吸溜着喝了一口莼菜羹。
    钟母原本想挽留忘忧一行人住一夜再走,沈熹年跟沐霖商量之后决定不再停留,晚饭后直接登船离去。
    拎走的时候,忘忧把沈熹年,沐霖以及李舒身上的银子都翻出来交给了钟母,又写了一个药方给钟玉林,让他照着方子煎药,说“只需月余,钟大娘的病可痊愈十之。”钟玉林接了药方却执意不肯收银子,忘忧知道他读书人的心性,便说“这只当是我借给你们的,等你将来金榜题名之后再加倍还我就是了。”
    沈熹年提议钟玉林带着钟母一起去江宁府寻个出路,无奈钟母不愿离开故土,钟玉林乃儒家子弟,自然要奉行“父母在,不远游”的信条,留下来守着母亲读书度日。
    钟母依依不舍的总到江边,眼看着这一行人压着姜老五以及他的帮凶姘头一行几十个人乘船逆流而上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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