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啊”货郎一脸冤屈地看着赵祯,“这位公子您明察,小人真的不敢以十倍价钱谋利啊”“这个小东西我小的时候见过,不过百钱就能买到。你现在开口就要十两银子,就算我们拦腰砍价,你依旧有十倍的利。还狡辩”货郎还想申辩,旁边一个白衣书生替他开了口“这位少夫人是多少年没有上街买东西了你说你小时候买这个物件儿不过百钱,你可知道十几年前这汴梁城里一个羊肉酥饼要多少钱而现在又要多少钱而这西域来的轻巧机关玩意儿自从西边的榷场关闭之后,已经十分的罕见了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二十两银子也不足为奇。”赵祯蹙眉打量着来人,脸色有些阴沉但却没有发火。忘忧听这人话里话外都对当前的时政多有看法,也不便多言,只说“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个东西我们不买了。你若想要,尽管买去。”说完,她拉了赵祯的手转身便走。“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嘛,何必扯这么多废话。真是猪鼻子里插大葱,你装什么象呢”又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从旁边喊了一嗓子。赵祯的脸色越发难堪,忽然顿住脚步看向那人。但见那家伙身形修长面容消瘦,天生一副刻薄寡廉的样子,即便穿着上等的猞猁裘依旧遮不住一身的奸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呃看什么说的就是你穿的人模狗样的却连十两银子的小玩意儿都计较。”那人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一边奸邪的笑着一边往赵祯面前走,三角眼在忘忧的身上扫过,咂舌道“真是好俊俏的小娘子啊看得爷我这心里猫抓一样。喏,这小娘子陪爷吃杯酒,这五十两就是你的了。”说着,他竟然抬手把银票往赵祯的胸口上拍。李舒的一双瞳眸早就布满了血丝多少年了,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了。就在那只猪手刚抬起来的时候,李舒飞起一脚踹到那人的小腹上。只听一声惨叫,那人被踹出一丈远,蜷缩在地上嗷嗷的叫着,翻滚着,骂着脏话。围观的百姓一阵哗然。“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张狂”之前说十两银子不贵的那人怒而上前,指着李舒斥责“堂堂天子都城,你竟然当街行凶可把我朝律法放在眼里”李舒想要上前制服这人,却被赵祯抬手拦住“很好,你既然说我朝律法,那么刚才这个混账东西对我的妻子出言侮辱,又该当何罪”那人梗着脖子说“不管他犯了什么律法,都应该交由官府处置。你的家丁忽然出手伤人便是你的不对。”“交由官府”赵祯忍不住冷笑摇头“只怕把这混账东西交给官府,等着他的就不是一条性命就可以了事的了。”“你这人好大的口气他对你的妻子出言不敬,自然是该打该罚,你却要他一条性命还不够,你以为你是天上之人吗”这书生模样的人挺胸指责赵祯,衣服大义凛然的样子,且不忘拉动两旁的百姓“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附和,都指责李舒出手太重。又有人嚷嚷着报官。“怎么回事儿都散开,散开了”人群之外有人吆喝了两声,沈熹年带着一队护军把围观的百姓挡在外面。“原来沈大人”那书生倒是认识沈熹年,忙抱拳躬身行礼。沈熹年大步流星地走到赵祯面前,屈身下拜,并朗声请罪“臣护卫不周,请陛下降罪。”“陛下”那书生顿时傻了眼。赵祯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说“熹年,平身吧。朕微服出行是想看看这热闹的集市,并不想惊扰百姓。”“真的是陛下”那书生这才缓过神来,忙上前行礼“学生韩璋参见陛下。”“参见陛下”围观的百姓们纷纷下拜。“你就是韩璋”赵祯面上的阴霾之色一扫而光,温和地看着书生韩璋。“璋有眼无珠实在该死。还请陛下降罪。”韩璋说着,一撩袍角跪了下去。“罢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起来吧。”赵祯伸手虚扶了韩璋一下,又对沈熹年说“那人出言侮辱皇后,交给开封府去处置吧。我们去旁边的茶楼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