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除非必要从不聊公务,我觉得这很好。”
    程熙又久违地开始类比了。
    如今的夏焉已不会像曾经那样手足无措,他仔细地思索着程熙的这句话,道“你是说在家里的时候吧可现在是在堂上,而且正说着公务呢。”
    “可是只有你我。”程熙看着夏焉,目光笃定,语气郑重。
    夏焉一愣说一半留一半,什么意思啊
    只有你我,便不是在堂上
    还是说
    只有你我,便等于在家里
    想到这里,夏焉呼吸一滞,脸颊缓缓缓缓地红了。
    他抬起眼眸,视线与始终注视着他的程熙的目光一碰,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砸中,他下意识扭头看别处,只用余光涵括着程熙的身影。
    心怦怦怦怦地狂跳,在这空旷寂静的公堂上简直是震耳欲聋的声响,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这才真切地意识到,如今距离程熙病愈不辞而别虽只有不到十日,但距离程熙从青州调职归来后那段他们在宫中一起进学的日子,已过去了将近一年,而距离他们和离分别则是三年,再往远处说,距离暮春时节晴溪河上捡拾金钗的初次相遇,满打满算已快四年了。
    时日流去,他们数度相聚分离又重逢,他们不断变化着,可有个东西一直没变,而且还越来越深。
    夏焉搅着双手垂头站着,双脚不安分地轻动,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程熙说,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却不知该从哪句开始。
    越纠结就越沉默,越沉默就越纠结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发疯了
    他使劲儿苦思冥想,突然头上“嘭”地一声,他吓了一跳,以为脑袋真地被想破了,连忙双手抱住,又急慌慌地在身上一通乱抓,抓到了再次掉落的官帽,才反应过来是头发彻底散了。
    就在程熙面前,好丢脸
    他红着脖子掉头冲入侧门往小院跑,唯留一句崩溃的“不要跟过来”在公堂上飘。
    然而终究还是要相对。
    深夜卧房,二人先后沐浴更衣,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榻上。
    桌上晕黄的灯光与屋角盆中的白芍药亦相映生辉,笼罩出温柔美好的光泽。
    夏焉莹白的双脚搭在一起,眼角低垂,反复思索
    该说点儿什么
    你最近去哪里了
    留书上的“很混乱”是什么意思
    不早了睡吧
    过来一起睡
    这样会不会太主动了
    可他们已经应当就是水到渠成的那种关系了吧
    但是否还是要说点关键的话确认一下
    程熙是君子,一定很在意这些。
    其实自己也很在意,毕竟如果、如果能听到程熙亲口对他说那两个字,甚至那一个字
    就真地太幸福了。
    小灯静燃,烛火哔剥。
    夏焉不上不下漫天胡地地想着,忽听前方传来一声低而又低却又响彻寰宇的呼唤
    “焉儿。”
    “啊、啊”他怔怔地抬眼,只见程熙坐在灯下,仿佛沐浴着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光芒,英俊的眉眼极尽温柔。
    他的心顿时就化了,腿也软了,浑身再次冒汗,嘴唇哆哆嗦嗦上下碰着,结巴道“怎、怎怎么了”
    程熙起身向他走来,目光深情而执着,夏焉呼吸一滞,觉得就是这一刻了
    突然,门板被啪啪啪地疯狂敲响
    二人大愣,程熙走去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刚问了句“哪位”,门扇便“哗”地一下被强行推开,板凳、阿玉、木料场东家并几个工人、私塾先生并几名学生同时冲进来,合力按住程熙,将他往外拉
    “大个儿你终于回来了”板凳哭诉道。
    “有救了有救了我手头上将近一百张单呢”阿玉喜不自胜
    “我急一些后日就要开新课了课本还未抄好”私塾先生拉扯着。
    “我明日就要交账不交账,所有工钱都发不了”木料场东家道。工人们一听,立刻往前一挤,占据关键位置
    “喂你们”夏焉光脚着跟出去,一脸吃惊地看着穿着中衣的程熙被他们拉拉扯扯,这就要拽出小院了
    “喂”他着急地左看右看,竟不知是该先穿鞋还是先追。
    程熙在七手八脚的人群中挣扎着朝他喊,“先、先这样吧事情总要有个结束明日,最多后日,北城门口见我有话对你说”
    “程熙”
    小院重新安静,程熙没了,夏焉简直不敢相信
    喘了好一会儿气,顶着心中巨大的起伏强行让自己接受,但仍是接受不了,便去使劲儿踢了一会儿墙,踢得脚面都发青了怒气还是丝毫没消,他双手叉腰头顶冒烟,哼哧哼哧地站着想原来乱拳真地可以打死老师傅,路人也真地可以抢走准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今晚9点感谢读者大大只喝鱼汤的喵酱灌溉营养液x5、蠢萌菌灌溉营养液x12,感谢大家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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