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久久不语。
    “这本儿是一年订一个,中间的空白就是傻的时候。”程熙解释道。
    “我、我自然知道”夏焉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澜,顽强地没话找话说,“你那些好香好甜好软都是什么呀,丢脸死了亏你还写”起身跑去柜里,取出自己的锦盒,“咚”地一声放在桌上,再“啪”地一声打开锁扣,将其中的物件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上,一溜烟地介绍道
    “这些是你写给我的所有字笺,我都有好好保存。这是我娘亲的巾帕,还有她给我打的带名字的金锁片,这些”将一摞纸打开依次铺平,“这些都是你”
    程熙定睛看去,发现数十张或大或小的白纸上以简单线条歪七扭八地画着各式各样的小人,有的抱剑,有的端碗,有的执枪;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吊着眉梢,有的咧嘴大笑,但无论其他细节如何变化,不变的是肩始终很宽,腰始终很瘦,腿始终很长。
    程熙饶有兴致地一张张拿起细瞧,夏焉立刻道“你不许嫌丑”
    程熙故意道“嫌丑会如何”
    夏焉哼了一声,抱臂道“那我就每天都画一张更丑的”
    程熙“哦”了一声,慢悠悠道“不怕孩儿学了去,以后也只会画丑的”
    看完一遍,程熙将画纸垒好,探头再看锦盒,发现其中还有一张纸,以为是漏了,伸手正要取,夏焉便一惊,抢先抱住锦盒,警惕道“不要看”
    程熙茫然“还有我不能看的么”
    夏焉眼珠转转,犹豫妥协道“那、那你不许生气,也不许笑我。”
    程熙不知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只道“你将我画得乌七八糟丑态百出,我也既没生气也没笑你。”伸手从夏焉怀中取过锦盒,打开,捏起最底下那张有些泛黄的纸,抖开一看,愣了。
    和离书。
    是四年前,他在即将前往青州之时,写给夏焉的和离书。
    和离书本需夫妻二人同时署名,各执一份,但当时情形特殊,他便只写了一份,落下自己的名字和印章后,托景澜转交给已经回宫做了皇子的夏焉。只要夏焉也写上名字拓下印章,他们这婚便是离了。
    夏焉一定会离。
    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这么想着。
    所以如今,当他看到这份由他亲手写就的和离书与当年离开他手中时相比,竟连半个字都不曾加多的时候,他大大地惊讶,大大地震动了。
    他期待地望向夏焉,夏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我不想和你和离。反正也没人知道。”
    一瞬间,程熙的手攥紧了,胸口被许多种强烈的感情堵住,堵得他难以呼吸,甚至觉得疼痛。
    可他喜欢这疼痛,因为这是夏焉早已深爱着他的最直接的证明。
    他一步上前搂住夏焉,低头道“但你总该让我知道啊。”
    “我当时觉得自己太坏了,配不上你。”夏焉双手抓着程熙的腰带,努力一笑,“现在知道也不晚。”
    “差点儿就晚了。”程熙感慨地说,作势批评道,“知错就改。日后再有任何想法,必须第一个告诉给我,明白么”
    “嗯。”夏焉在程熙怀中点头,“现在就有,昨天你问我的话,我好好地想了一下。”
    “好,你说。”程熙揉着他的脑顶鼓励道。
    夏焉在心中准备梳理了一下,道“的确,我这人一直有点任性,做事情总是习惯于按着自己的想法好恶来,尤其是从前。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尤其是做了县令以后,我渐渐明白,很多事情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没有绝对,而是关乎立场或利益。但我又觉得,若一味只考虑立场或利益,那也许有时就会是非不分,做出错事。所以,当真面临这一类的抉择,就一定要好好分辨,要掂量出孰轻孰重,既考量局面,又关照本心。或许有时会很难,但是理应承受,否则人不就变成只看立场和利益的工具了”
    他撤开一点距离,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程熙,“ 其实我的确可以什么都不想,把一切都交给你就好,但我不想那样。先前已经说过,我也想变得厉害起来,我也知道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变厉害的,一定会经过一些难关和考验,抉择割舍应当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勇敢地去面对。不过好在我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有你在我身边,我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很有力量。我也明白了,做夫妻不可能总是玩玩闹闹轻松快乐,一定会有正事,没有什么是要避开的,也没必要以保护为名而隐瞒,我们相互坦诚相互扶持,一起去解决就好。”
    程熙听完,释然而笑,摸着夏焉的脑顶赞赏道“说得很好,辛苦你想了这么多。”
    夏焉开心起来,又很认真地问“所以你昨天的意思就是说,现在即将发生很大的事情了对不对”
    程熙点点头,“想听”
    夏焉立刻道“自然”
    “好。”程熙道,“那么便从昨日所说的,不想你和宋益走得太近的原因讲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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