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我与晨星向殿下问好。”
    夏焉笑起来,道“谢谢他们”想了想,更加认真地说,“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见面”又看向程熙,问“你什么时候去查的线索传的消息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程熙道“在你睡着之后。”
    “又是在我睡着之后你在我睡着之后究竟做了多少事啊”夏焉苦恼地砸了砸自己的脑袋,“而且我睡得好沉每次都发现不了”
    程熙连忙揉他所砸之处,很快,夏焉的头发就又蓬松而凌乱了。
    “不是故意瞒你,是因为追查传信需要隐蔽,只能晚上去。我有轻功,脚步轻盈,你发觉不了亦属正常,千万别自责。”程熙叹了口气,“我不能离开你身边太久,否则这些事也不用劳烦爹爹,更无需晨星和小方辛苦涉险。”
    “嗐,你与殿下一直辛苦涉险,我们怎能安乐度日呢”薛晨星道,“况且出来活动活动也好,整日在家都长毛了。本来晚月也要来,说来打仗就属他擅长,可惜啊,小发糕离不了他。”
    “小发糕”夏焉一下就抓住了关键。
    “嗯呐,晚月的儿子,小发糕。”薛晨星道,“又白又胖又软,所以取了这么个乳名,平时除了晚月谁都不要。晚月呢,刚做爹爹,笨手笨脚的,性子又清冷,拉不下脸哄逗孩子,一哄就脸红,哄得不好孩子哭闹,他又着急,哈哈,太可乐了”
    夏焉听得聚精会神两眼放光,好奇有趣的同时暗下决心他也一定要生一个又白又胖又软的小宝宝更一定要好好带小宝宝,其他方面他赶不上晚月,但这方面应当可以
    畅想了一会儿,他拉回思绪,关切地问“那个下毒的人你们抓到了吗”
    小方与薛晨星对望一眼,默契十足地一笑,小方道“幸不辱命。”
    薛晨星道“那人已在大牢之中,殿下随时可以提审。”
    “太好了”夏焉感慨的语气微微发抖,“只要问出解药,大伙儿就没事了,程熙的毒应当也是他下的,一定要逼他开口”
    小方道“随我们一同从京城前来的还有景相派下的大夫,他也会参与解毒之事。”
    “太好了太好了”
    短短时候,夏焉说了不知多少个“太好了”,那种被逼入绝境许久,将所有最坏的境况都想过无数遍之后突然发现转机来了,难题一个接一个地迎刃而解的庆幸与喜悦,让他只有不断地重复着这最为简单质朴也最为准确贴切的言语。
    接着,他又后怕起来,道“还好是在今日完成了,总算有惊无险,否则哪怕只是慢一点儿都会”
    “今日的时机其实是专门计算过的。”程熙道。
    “唔”夏焉的精神又提了起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并逼二皇子出兵,寻找下毒之人、挖地道、调运粮草这三件事要一起做,又要同时达成,故而必须在今日。”程熙道,“如此一来,二皇子失了人才,吃了败仗,锐气受挫的同时又的的确确做出了造反的实举,便再也无法后退,无论日后情形如何,他都是死罪。而且他在以为宣梧县粮草断绝的情况下攻城,所出的必定是全力。”
    夏焉感叹程熙想得实在是太深远了,忍不住问“你就是怕二皇子听到风声,所以干脆一点儿都没透露出我们将有援手的消息”
    程熙点点头,“对大伙儿是因为这个,不告诉你主要是因为此事一日未成,便有可能生变,我不想让你忧心更多。”
    夏焉原来如此地点了点头。
    程熙故意道“不怪我”
    夏焉认认真真地摇头,双手摸摸程熙的脸,严肃道“当然不怪你,这是为了大局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应该奖赏你才对”
    程熙笑了,抓住夏焉的手,道“那么微臣便先提前谢过殿下。”
    程熙带着小方与薛晨星连续审了两日,终于撬开了下毒人的口。
    程熙体内慢药与宣梧县百姓所中之毒的两份解药制出,不同的是,宣梧百姓的解药乃是即时服用,程熙的解药却得在发作前两个月服用,每十日服用一剂,直到余毒全部清除。
    小方带来的大夫与宣梧县所有大夫合验,结果得出四个字应当有效。
    夏焉便奇怪了。
    “有效就是有效,应当有效是什么意思这解药究竟是能吃还是不能吃”
    程熙道“所谓应当,是指表面看去解药与毒性的确相克,但医毒之道千变万化,那下毒人手段精深,又来自敌军,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否在其中再做手脚。故而用了这等谨慎的说法。”
    “那要怎么办”夏焉一脸急切。
    程熙不疾不徐地反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夏焉蹙眉,拿出一县之主应有的沉稳,冷静思索了一会儿,试探道“试药”
    程熙点点头,“没错,试药是最有效的方法,但问题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找谁来做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找那下毒人来做”夏焉气愤道。
    “乍听之下倒是可以,但你仔细想想,毒药和解药都是他的独创,用他试药,不怕被蒙蔽吗”
    夏焉一怔,接着倒吸一口凉气,后怕地想,若是今日没有程熙,他可能就要犯下大错了。
    “所以现在”他有点明白了,紧张而为难地望向程熙。
    程熙起身走到窗边,抱臂而立,叹了一声,“事情终归不能一帆风顺,这就是如今的麻烦所在。”
    找谁试药呢
    一连三日,夏焉都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他不曾有孕,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要求先中毒再试药。程熙也说,若非他现在有可能自行解毒,那他也会这样做。除了他俩之外的其他人,他实在无法为他们做下决定。
    可毒是一定要解的。
    拼一次,还是多给一些时间,让大夫们再想想办法
    夏焉愁苦地坐在公务小厅里敲脑袋,衙役通传有人求见,他便戴上官帽头晕脑胀地走出去,到堂上一瞧,愣了。
    “您”
    “大人,我愿试药,望大人允许。”
    夏焉
    来人正是那位他平日经常探访的独居老妇。
    “婆婆”夏焉连忙迎上去。
    老妇握住他的手,抬头道“大人,我听到了消息,让我来试药吧”
    “不行不行”夏焉立刻拒绝,“试药很危险的”
    “大人。”老妇充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坚决,“我知道你爱护百姓,不想大伙儿有事,可这事终究要有人来做。既然如此,那便选自愿又合适之人。我就是自愿的,而且年纪大了,给后生晚辈探探路,就算真有个什么也不亏。”
    “不是这样的大伙儿的性命都同等重要”夏焉认真道。
    “大人善良,说的极是,但您既然当了这个官儿,非常之时,便要下非常决断。”老妇谆谆劝道,“您想想,如今正在打仗,最需要年富力强的人,而我这样的有时就是拖后腿。大伙儿平日照应我,到了如今就该我照应大伙儿,何况大夫们也说了,那药应当没问题。而且您不知道啊,三十年前圣上打天下的时候,我有幸见过他一面,还受过他的大恩”
    “啊”夏焉一惊。
    老妇点点头,“那时我大儿十岁,二儿六岁,小儿还在肚子里。天下大乱,宣梧地界被一个恶霸将军控制着,整日欺凌百姓,夫君为了保护我们死了,我们娘儿四个眼瞅着也要不行了就在那时,圣上的大军突然到来,不仅拯救了宣梧,还给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分发衣食、安家找活计。”老妇的眼眶湿润了,“我那两个儿子当时便立下志向,长大后定要从军,不计生死效忠圣上。后来也果然如此,他们三兄弟都当了兵,如今奉命守着我们大齐边关。”
    夏焉听得感慨,一边点头一边“哦”着。
    “可以说,没有圣上,我和我的孩子们就已死了三十年啦。所以如今,我向他报恩,为他的儿子分忧,还能救到大伙儿,这不是很好吗”老妇道。
    “可是、可是您的儿子们”
    “他们若在这里,定是争着抢着试药,哪里还轮得到我”老妇呵呵笑起来,“如今我若当真因为试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知道了,虽会难过,但更会以此为荣”无比慈祥地看着夏焉,枯皱的手掌摸了摸他隆起的肚子,“今日情景,恰似当年,而且您瞧,今日我这脑子始终清醒得很,看来一定是天意。”
    夏焉一震。
    的确,平时说家常话时没觉得,如今一见,婆婆实在头脑清晰深明大义,养育的孩儿亦是个顶个的好。
    然而此等大事,他无法立即决断,只说会认真考虑,便亲自送婆婆离开。
    一出衙门,他惊讶地发现外头竟然拥了一堆人,男女老少、生病的未病的都有,大伙儿群情激昂,你一言我一语地喊着
    “大人我愿试药”
    “让我试我身体好”
    “李婆婆这么大年纪都来了,我们年轻人怎能落后”
    “大人不要犹豫了让我们试吧”
    “对啊大人,我们是心甘情愿的我们不怕”
    夏焉深深吸气,胸口憋闷,鼻尖与眼眶酸得发痛。
    身后脚步声响,他回头一看,是程熙朝他走来,一手按上他的肩,认真说道“如今,你已成了宣梧县的主心骨。”
    夏焉心头一滞,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做到了最想做到的事情。
    程熙握着他的手,微笑走上前,向众人道“试药需商讨一些细节,大人理清楚之后,便会告知诸位详情。在此之前,还请诸位暂时散去,稍安勿躁。”收敛神色,深深一躬,“多谢诸位高义”
    百姓们霎时安静,夏焉跟着一躬到地,久久不起,抖着双肩一字一句地郑重说道
    “我夏焉,多谢大家”
    夏焉随程熙进入县衙,俱是不能平静。
    许久后,程熙握住夏焉的手,道“焉儿,如今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一定要坚持住。”
    夏焉用力地点头。
    程熙眸色一闪,再道“刚刚收到了两条十分重大的消息。”
    夏焉浑身不自觉地一紧,喉咙滑动了一下,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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