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 经过试药会诊, 解药确认无误,县衙立即辅佐众位大夫大量制药,中毒百姓服下之后第二日便接连传出痊愈的喜讯。
    宣梧县劫后重生,再一次焕发出了活力。
    县衙开庆功宴,众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 谈论着日后如何让宣梧越来越好,散席后, 大伙儿摇摇晃晃地回家, 身影皆带着畅快的醉意。
    当夜,夏焉与程熙悄悄地走了。
    四月二十九日, 二皇子与丽贵妃母家集结三万大军,开赴自己郡王府邸所在的林江城,彼时夏焉与程熙正在林江郡尉府上。
    郡尉人高马大性情沉稳, 并未设宴款待亦无歌舞助兴,而是在听程熙讲完因由之后便直接将他们请入内室, 道了句“景相后继有人, 大齐少年依旧”, 接着递上兵符, 对夏焉一跪,郑重道“末将任凭殿下差遣。”
    自那日起,程熙就仿佛变了个人。
    在夏焉过去的印象里,他要么是一身白袍锦衣风度翩翩,要么是一身笔挺官服端方严谨, 但就在那个黎明,当他手持兵符与长剑出现在林江守军阵前之时,夏焉才知道,原来他穿铠甲披风亦是那样好看。
    坚毅英武、胸有成竹。
    孤勇奋进、所向披靡。
    靠的不是他的身家背景声名威望,而是他手中长剑挥过的每一寸土地刺中的每一个敌人,是他铠甲上淌出的每一粒汗珠每一缕鲜血。
    连续三日,守城死战,程熙没合过一下眼,战马换了三匹,手中兵刃断过四次。
    站在城头督战的夏焉不敢想象他身上落下了多少伤口,只是忍着眼痛坚定地望着那在喊杀震天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身先士卒坚决不退的身影,心中不断地念着信任。
    直到终于击退敌军、夏焉又得以亲手抱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从头到脚都被鲜血染红了。
    他摇摇晃晃地支撑着一杆长枪,累得就快倒下,却拼命坚持到了见到夏焉的一刻,喘息着说“殿下,微臣幸不辱命。”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血污,双眼充斥着可怕的血丝,却坚持对夏焉笑,坚持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和高高隆起的肚子,微笑着问“我没有吓到你们吧”
    当夜,背缠绷带的程熙侧靠在床上休息,夏焉时刻提着精神,一会儿擦汗一会儿喂水一会儿看伤情,又学着他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按摩他的双手双脚。
    程熙的呼吸是骗不了人的绵长沉稳,分明是睡着了,却在夏焉靠近之时出于本能地抬手一揽,下巴抵上他的肩头,与他深深相拥。
    夏焉鼻尖猛酸,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靠在他怀里,贪婪地享受着这短暂而不易的相聚。
    五月初五,二皇子再度攻城,好在青州援军及时赶到,程熙率领骑兵出城,与援军形成夹击之势,大胜后一路追击,连夜将二皇子驱赶至五十里外,接着就地扎营,准备再战。
    夏焉赶到时,程熙仍在与将士们谋划,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又点出一队轻骑,夜袭二皇子储粮的营地。
    火光冲天,粮食烧着后发出的焦香味传出很远,连夏焉都闻到了。
    夜袭的将士们完好无损地撤回来,皆一脸骄傲地笑着。领头的程熙长腿一跨跳下战马,穿着披风铠甲潇洒地走向守在辕门巴巴张望的夏焉,走近时单膝一跪,再起身一笑,道“为你报仇了。”
    夏焉抬头痴望着他,热泪盈眶。
    二皇子连遭打击,暂时驻兵休整,他们亦趁机备战。
    练兵、巡查、轮休、谋划,闲时分发酒肉,将士们聚在一起讨论战局,多爱讲程熙年纪轻轻便如何神勇机智,抑或是畅想着跟随程熙一举取胜,为国建功。
    夏焉不禁觉得,虽然他是皇子,是这支军队的旗帜,大伙儿对他恭敬有礼忠心耿耿,但真正促成了这一切的其实是程熙,正因有了程熙这样一个令众人都信服的人,才能将大家于危险之中凝聚在一起。
    五月初十,太子夏昭与君后兄长秦子冲奉旨率军从京城出发,名为调停,但所有人心知肚明,若秦子冲当真倒向夏纪,将夏昭迫害于战场之上,大齐的命运便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月十五黎明,青州城外旷野。
    喊杀声中,程熙率领青州与湖州的部分将士同二皇子率领的郡王府兵、舅父部属与同样来自湖州的部分士兵厮杀着,从天色朦胧到天光大亮,再到日头高照,许多人倒下又爬起,许多人倒下便长眠。
    鲜血毫不吝惜地流淌,身穿轻甲站在后阵督战楼上的夏焉头皮发麻,浑身再次湿透而僵硬。
    午后,双方都已精疲力尽,眼看着再无法支撑,北面远方突然战马奔驰,踏得大地震响。
    夏昭身披金铠一马当先,长剑出鞘指天,大声喝道
    “奉父皇旨意捉拿反贼逆子弃暗投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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