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嘴角抽搐着,不情不愿去开门。

    “在,在,怎么了”

    “没事,我今晚不是睡单人间嘛,回来拿一下洗漱用品。”

    方辛说着,一进门就看见林厌也在,顿时两眼放光“哦呵呵,呵呵呵,林法医也在啊,真好真好”

    “”

    “”

    她有预感林厌下一秒就恼羞成怒了,见好就收,拿了自己的包就撤。

    “你们继续,继续哈,我就不打扰你们叙叙旧了。”

    等到走出房门,方辛掏出手机,在三人小群里发消息我说的吧,快快快,辣条拿来

    段城发了一个捶地痛哭的表情,郑成睿一脸原来如此。

    不一会儿,红包即时到账,方辛脸上乐开了花。

    宋余杭关上门摇摇头,一脸无可奈何,又走了回来。

    林厌收拾东西下床“我、我回去了。”

    “别啊,你回哪儿去,大半夜的。”宋余杭把人拦住,林厌抿紧了唇角,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看她。

    “行了,难得见你在这种事上扭捏一回,两张床,分开睡,放心了吧。”宋余杭伸手把她的包拿了过来放在方辛的床上,还想再捏捏她的鼻子,林厌一躲。

    “这两天你都是和方辛一起睡的”

    宋余杭一怔,没明白有哪里不对“对呀,不就只有我们两个女同志吗出差在外,当然要互相照顾了。”

    林厌磨牙“不是有单人间”

    宋余杭替她铺床,知道她爱干净,又里里外外抖了一遍换上新的床单被罩。

    “办案经费有限,不浪费钱。”

    逻辑链真是完美得无懈可击呢。

    林厌想发火都没地方发,伸手往里一指“我要睡你的床”

    “”得,又白铺了。

    宋余杭认命地又拆了下来,林厌把包扔了上去,往里一躺,背对着她。

    宋余杭突然灵机一动,莫不是吃醋了

    一想到这里,她唇角按捺不住的笑意,就连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喂,你是不是吃”

    还没走到她床边,凌空飞来了一个枕头砸在她身上。

    “滚”

    “”宋余杭抱着那枕头,很听话地退了回来。

    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她似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林厌悄悄竖起了耳朵,不一会儿,肩膀被人掰了过来,宋余杭把一个锦盒献宝似地拿到了她的眼前,还伴上了夸张的音效。

    “铛铛铛打开看看。”

    林厌微怔,坐了起来“这是”

    “看看嘛。”宋余杭说着,见她迟迟不接,把锦盒复又塞进了她怀里,伸手拧亮了台灯。

    林厌不解其意,在她的眼神鼓励下缓缓打开了锦盒,顿时怔住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以至于鼻头微酸。

    “这是”

    她扔掉的那根打弯了腰的机械棍,被人又捡了回来。

    管身应该是重铸过的,不然恢复不到这个程度,又重新喷了漆,拿在手里乌黑透亮,在昏黄的台灯下反射出了冰冷的金属光泽。

    宋余杭略有些得意“怎么样,不错吧,虽然是进口货,但好在我有一个老同学也是做军工的,略懂些图纸,我就拿回来琢磨了好几个月”

    她指着那机械棍“喏,我连把手都给你包上了,软垫摸着舒服又不滑手,最重要的是,你不是说它叫“哨兵”吗我把名字也给你刻上了”

    林厌摸着机械棍背面那一行粗糙的小字,刻的歪歪扭扭的并不好看,她逐渐抿紧了唇角,攥紧了棍子。

    宋余杭看她表情“怎么了,不喜欢吗”

    林厌埋着头,没看她,嗓音有些闷“你为什么要把它捡回来”

    宋余杭挠了挠脑袋“啊,我看你之前去哪都带着它,和我交手的时候也是用的它,我猜”

    她略带了一丝小心翼翼试探的表情看着她“它应该对你挺重要的吧,丢了怪可惜的。”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么重要随身携带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初南送给她的,她不想让林厌断了这唯一的念想。

    谁知林厌听完,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底还含着泪花,唇角却带上了结结实实的笑意。

    “你的外号没叫错,我随身带着,只是因为用趁了手,没有什么别的含义,它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机械棍,没没你重要。”

    最后两个字林厌含糊其辞就过去了。

    等到说罢,宋余杭大大地“啊”了一声,满脸都写着震惊。

    林厌微微弯起了唇角,有些耳热“不过,现在它有了。”

    宋余杭一怔,唇角也泛起了柔和的笑容,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揉她的脑袋。

    林厌一躲,手里的机械棍已经出了鞘,啪地一声被甩直,抵上了她的喉咙。

    她分寸把握得很好,略微扬眉,居高临下看着她“别动,我现在要去洗澡睡觉了,今晚你最好安分一点,少动手动脚的。”

    宋余杭挑了一下眉头,伸手把那棍尖拨开“林小姐,我帮您修好了心爱之物,又屡次救您性命,恩将仇报是不是不太好”

    林厌的棍子随着她的手动,宋余杭一点一点把机械棍收进去,随着她的动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那你想怎么办”看着她的灼灼目光,林厌往后退了一步,宋余杭坐在床上,手里拉着她的机械棍,猛地一拽。

    她整个人往前一跌,就听见她在耳边说“是不是应该有点奖励”

    “宋余杭,你不要太过分”她终于恼羞成怒喊了她的全名,松了机械棍,手抵在她肩膀上一推,把人推倒在了床上,自己后退了几步,冲进了洗手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宋余杭倒在床上,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哼哼唧唧“喂,林厌,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到底是谁过分啊”

    她低声嘀咕着“救你这么多次,搁古代早就以身相许了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洗手间里愤怒的冲水声。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发慈悲的企业家给江城市局捐了一大笔钱,并且指名用于刑警出差办案经费,江城市局的刑警们外地办案的时候从此过上了一人一间标间的幸福生活。

    不过那又是后话了。

    至于这个夜晚,林厌睡得很沉,她把机械棍放在了枕边,仿佛伸手摸到就有了安全感。

    宋余杭关灯之前特意走到了她的床边蹲下来,替她掖紧被子“睡吧,什么都别想,明早起来你还能看见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林厌没有吃安眠药,也没有靠和别人欢愉来耗尽体力,仅仅只是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就慢慢睡着了。

    等她彻底沉入梦乡,宋余杭这才起身回到了自己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数羊,完了,她睡好了,自己却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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