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凶手想要炫耀力量而惨遭杀害,那伊森不仅是愤怒了,他可能也即使是以身饲魔换取力量也要和凶手同归于尽。
    仔细想想,人类这种为了炫耀力量而做出的行为,落在龙族的眼中,不就是杀人犯嘛,而且是最低级的愉悦犯。
    “对不起。”伊森深沉地道歉,“虽然那些事情并不是我做的。但我真的非常理解您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安德塞先生。我为我的人类同胞做出这样的行为而感到可耻。”
    “还真是能言会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感到抱歉,还是为了让我不要杀掉你而惺惺作态。”
    伊森没有去为自己辩解,“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安德塞先生。”
    伊森能感觉到巨龙的竖瞳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几秒。
    许久,安德塞才缓慢说道,“母神所钟爱的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成为大陆里最后一只龙吗”
    伊森诚实道,“不知道。”
    “因为我不像一只龙。”那个苍老的声音悲哀地笑了,“曾经我很喜欢人类。喜欢化形成为人类去人类的城市里寻找一些画本来看,所以我很理解人类。我不像一些龙族对于自己的力量盲目自大,也不会被轻易激怒。所以我活下来了。”
    “哪怕再不甘,我也要承认。这个世界的主宰是人类。母神对于这个种族的偏爱太多了。多到让人憎恶,她身为所有生灵的母亲怎能如此偏心。”
    伊森有些吃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其他种族的生物讨论起母神。
    原来,在其他种族的眼里看来,母神是这样的啊。伊森的目光暗淡。
    “虽然你的善良可能是伪装,但你的聪明绝对不假。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理解我的仇恨是否属实,还是只是为了讨我的欢心。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迎合,我本来就不打算杀你。反而,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很愿意帮助您”伊森赶紧说道。
    “好,那你跟我来。”安德塞忽然从巨龙化为人形。
    伊森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苍老的人形,实际上看到的确实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梳着黑色的辫子,面色平和,温和到不像一只巨龙。他的五官并不怎么惊艳只能说是端正,却让人感到舒服。
    “怎么这么看我”安德塞笑了下。
    “我听你的声音,以为您会更加”更加年迈一些。伊森偷偷咽下了后面的话语。
    “本来人类的形态就只是化形,当然是随便变化,我只是习惯用这幅样貌罢了。”安德塞的声音还是依旧那么苍老。
    大约是因为伊森答应了会帮助他,安德塞对伊森的态度比一开始要好不少,看上去不再是傲慢和愤怒,变得平和了许多。
    或许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任伊森的话,实际上也有被自己说动毕竟傲娇可是龙的传统异能,伊森一边胡思乱想着。
    安德塞将伊森带入了一个普通的山洞前。
    山洞的入口很狭小,伊森自然是可以顺畅进入,但安德塞却需要微微弯腰才能进入。又走了大概三四分钟,山洞突然开始变得宽敞起来,山洞石头墙壁的间隙中生长出无数荧光的藤蔓,灵的密度也逐渐升高。
    在黑暗中的荧光藤蔓和空气中浮游着闪着微光的灵,山洞里的景象也变得有些美轮美奂了起来,甚至都有几分约会圣地的感觉了。
    随着空气中灵密度的身高,伊森也渐渐变得开心起来。这是这个大陆的人的身体所带来的正常反应。
    伊森心情不错地轻轻哼着高,跟在安德塞的身后。
    安德塞听见这人类幼崽用稚嫩的声音唱着歌谣,回过头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伊森。
    “怎么啦”
    “你还真是不害怕。”
    “那当然,如果您是想要杀掉我,从一开始就可以得手了。您说了是需要我帮忙,而我乐意去帮您的忙,自然也没什么好害怕和不情愿的。”
    “是吗。”安德塞若有所思。
    顾忌着伊森的速度,安德塞没有走得特别快。他们一直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长长的山洞隧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在隧道的尽头,灵的密度突然达到了一种很可怖的程度,浓稠地几乎要变成液体,自空气中滴下。
    伊森从安德塞的身后探出脑袋,仔细打量着这个不大的石壁包围而成的小型广场。满是闪着微光的灵的广场中,却有一角灰扑扑的黯淡无光,伊森看了眼安德塞,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便好奇的走了过去。
    然后伊森摸到了一个滚烫的东西。惊得伊森匆忙收回了手。
    借着灵闪烁而产生的微光,灰暗的条件下,伊森隐约辨认出来了一个轮廓。大约有两个伊森那么高,椭圆形的,黑漆漆的,很烫手。
    “那是龙族最后的一颗蛋。准确来说,一颗死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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