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正是负责拉坯工序的管事刘大奔。
    这人压根不会做瓷器活儿,却进来就当了管事,日日只会呼喝打骂手下的匠人,经常无故克扣工钱。
    匠人们得小心翼翼地吹捧他、孝敬他、伺候他,才能有好日子过。
    然而这样的人,却在窑场里混得好极了,好事有他,坏事一定没有他。
    比如今天这事儿吧,按理说拉坯组的人没干好活儿,说明管事不力,就该一起吃挂落。
    偏偏只有干活的匠人挨罚,刘大奔却坐在一旁看热闹,从始至终不曾为手下的人出过声,求过情。
    官窑主管也没说他不对,理所当然地放着他轻松自在。
    田幼薇曾经背里打听过刘大奔的背景,似乎是和修内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前未深想,这会儿她突然想着,都是姓刘,会不会是刘禄、刘贤一家子的
    “叫他立军令状,若是办不好,除了挨罚之外还得赔钱”刘大奔瞅着田幼薇,颇有些咬牙切齿。
    小白脸儿,莫名其妙多什么事竟敢将爪子伸到他的锅里抢饭吃,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赔钱赔什么钱”田幼薇笑了,“我为朝廷出力,做什么还要赔钱”
    “你要朝廷按照你的法子做事,必然会有消耗。若是不成,主管大人岂不是被你蒙蔽着多花了朝廷的钱必须赔”
    刘大奔恶狠狠地对着田幼薇喷了一通,又转过头谄媚地给主管鞠个躬“大人,您说是不是这样”
    要说这官窑主管,品级都没有,根本没资格被称为大人,然而人都是喜欢被奉承的,主管很是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好像有点道理。”
    刘大奔开心了,将手一挥,指挥杂役“拿纸笔来,叫这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竟敢顶撞不敬大人的小子写下军令状”
    田幼薇叹为观止。
    看这话说得,主管未表态之前,她是见多识广、真有办法的白小哥,主管表态之后,她就是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敢于顶撞不敬主管的坏东西。
    “你愣着做什么该不会是心虚了吧”刘大奔乜斜着眼睛,恶意地道“若是心虚,趁早承认你是骗人的大家都在一个窑场混,叫白老头儿给主管磕个头认个错,我再替你们向主管大人求求情,也许这事儿就过去了。”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都晓得田幼薇这是得罪了小人刘大奔,主管也是不喜她傲气,想借机折腾打压。
    那个被白师傅救下的老师傅气愤地道“这意思是,想做事的人还错了”
    刘大奔把脸一沉,挽起袖子要打人“老东西,刚才板子没吃够是吧就是你这颗耗子屎弄脏了一锅汤,不然早就做妥了”
    众窑工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人。
    田幼薇将胳膊轻轻一挥,刚好拦住刘大奔“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来签这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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