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满川的怀里往门口眯着眼瞧,外面的人估计也是等里头的满川被晕得足够,才用刀将屋里的门栓顶开,推门进来。

    花怜抬起眸子望着满川询问对策,年轻的剑修伸手无言地拂下她的眼皮,自己也跟着闭上了眼。

    脚步越来越近,来的有两人,一前一后走来,带着浓重的呼吸声在床边探了一番,确定这两人毫无知觉了才开了口。

    “俊哥,这怎么有两个人”

    瘦削的另一汉子也往里探了一眼,眉头一簇,嘴里啧啧出声,“哪来的精怪,一头白发瞧着真晦气”

    那名称为虎子的壮汉有些惧怕地吞咽了口水,本就是半夜,外头的林子里还响着窸窣声,像是有东西在跑动,他扯了那人的袖子,“俊哥,这人莫不是山林野怪”

    挥开他的手,瘦削青年撸起袖子就伸手去抓,吊梢眼显得凶狠猥琐,“怕甚正好多一人送去给花神,管她是不是精怪,用绳子一捆扔井里便是,你害怕便回去,唤杜大哥来助我。”

    虎子摇了摇头,咬了牙也伸手去拉满川,“我虎子连老虎都猎过,怎会怕”

    瘦削青年把花怜捞出,满川的手指被花怜攥住,柔软又冰凉的触感不舍的在他掌心绕了一圈,最后好似放弃般又松了开来。

    “快点”瘦子催他。

    虎子应了一声将满川扛在背上,想起隔壁的屋,他将满川换了一个相对来说好扛的位置,抬头提醒对方,“隔壁那屋”

    方才没瞧见人。

    “被魇兽吃了也不一定,”瘦子嘲讽的笑了一声,“就算他是跑了,这村子就这么点地方,若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跑到山上自己喂了野兽也省时省力别废话了,村长还等着呢。”

    “嗳。”虎子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的跟在后头。

    齐麟坐在屋顶冷眼瞧着偷偷摸摸扛着人从小路走,冷哼一声,掌心一翻,一只漆黑油亮的蝎子从掌心越出,纤细冷硬的步足在瓦片上叮铃作响,甩着尾刺从高空中跃下,黑蝎伴着冷夜钻入了草丛中。

    “真是愚蠢。”也不知晓齐麟说的是谁,他把玩手腕上银镯的小坠子,眉目妖异,隔了许久才从屋顶跃入林中。

    一屋内,杜氏点了油灯,拉着芸娘的手软言细语,年轻女子垂着脑袋低声啜泣,也不接话,拿着帕子擦眼睛。

    “你知晓花神已保佑我族千年之久,五年一祭乃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谁敢用全村的命违背这祖宗之命如今情势逼迫,村长定下你也是无奈之举,芸娘你”

    “怎的就是我了,”芸娘哭红了一双眼,那帕子被她攥的紧紧,指尖苍白,她面上绝望又挣扎,愤恨不已的捶着床沿,“村里的姑娘又不止我一个,偏偏便是我我做错什么了”

    “其他的”杜氏顿了一下,她向来与芸娘交好,想到几日后要亲手将她送与花神也面上黯淡,“她们尚有爹娘护着,你如今年纪已大,我本想那外人性子好你嫁与他倒能避开这事,谁知最后搞得一团糟也怪我护不住你。”

    “我不嫁难不成还能摁着头让我嫁不成”

    “便是五花大绑,也是要嫁的。”杜氏猛然站起身,声音加重,“五年前的月娘抵死不肯,还跑了一回被抓回,你猜怎么着”

    芸娘哭声渐止,她抬头望杜氏的背影,赌气一般回了一句“能怎么着”

    杜氏猛地转身,灯光被她挡在了身后,面无表情又显得阴森诡谲,“村长打断了她的腿,折掉了她的胳膊捂了嘴嫁过去的。”

    “你当时才十六,那日可曾记得深夜有人在哭,”杜氏瞧着被吓住的芸娘,语速不停,“第二日你还问我听没听见,我说那是林子里的猫在叫,听岔了自己吓自己。”

    芸娘忆起这回事,如今再想起寒毛竖起,手臂发冷,她自觉失声,“难不成”

    “自然是骗你的,如今你知晓了,我也不多劝你。”

    杜氏往门外走了两步,开门之时停了一瞬转头瞧她,“你再好好想想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芸娘又惊又怕,双眼通红的望着窗外探出的枝丫树叶,想到要被送与花神心都凉了半截。

    她不想嫁。

    外面一阵说话敲门声,芸娘擦干了泪偷偷趴在窗户边推开窗瞧了一眼,一瘦一胖,是村里的人,他们敲着门,杜氏给他们开门,说道什么才回。

    方才屋外一片黑漆漆,本以为是扛着什么物什,开门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同样也让芸娘瞧清楚他们扛得到底是什么。

    是秋生,她捂了嘴将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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