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静谧,星辰漫天。
    “起风了”那克里真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俾小王那边情况如何了”
    俾小王领兵南下追赶汉军,阴山这边自然一是要布置疑兵,二来也要看守那些匈奴人,因此在留守的人选上,就剩下了那克里真。
    因为那克里真和匈奴人肯定是合不来的,所以就算是俾小王不再这里,也不可能会出现和匈奴人勾搭到一起的情况。
    不过,俾小王或许是没有考虑周全,或许是另有打算,驻留在阴山的那克里真在俾小王拓跋郭落走了两天之后,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叫孟克多兄弟来就说有要事找他”那克里真在帐篷内转悠了好几圈,终于是下定决心命令道。
    孟克多是那克里真的族内兄弟,血缘上也是比较亲近。
    不多时,孟克多便来到大帐之内。那克里真摆摆手,让孟克多坐下,然后丢给孟克多一皮囊马奶酒,也没有什么菜肴,就是几条熏干的肉条,两个人就对饮起来。
    喝了一会儿,那克里真将头转到了关押匈奴人的那个方向上,沉默了半响说道“孟克多,那些人终究是个祸害”
    虽然之前俾小王没有深究,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异样的状态,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初那克里真确实是抛下了匈奴人独自逃命,原来想着这些匈奴人断然是活不长了,却不曾想到居然又给回来了
    这怎么能够回来
    虽然这些匈奴人是投靠而来,但毕竟还是在协同作战当中,俾小王没有说什么,也不代表其他人会不说什么,就算是现在不说,也不代表将来不说
    要真的等到将来再说的时候,那么就晚了。
    “大兄,你这话”孟克多多少有些不太明白。
    那克里真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天的情形你也不是没有看见,这些匈奴狗都被包围了,就算我们想要救,那也救不过来”
    孟克多点点头说道“那是,我们当时的人也不多,就算是上去也是送死”
    “可问题是其他人不知道”那克里真将手中的酒囊一丢,愤懑的说道,“就算他们知道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装作不知道檀石槐大王曾经说过的话你忘了”
    “大兄你是说檀石槐大王那句兄弟手足,守望相助,如有违逆,众皆戮之”孟克多想了想,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不过照理说,这帮匈奴也算是不上我们的什么兄弟这句话也用不上吧”
    “用不上”那克里真嘿嘿的笑了两声,“用不用得上,是你我两个人能说了就算的”
    孟克多结舌,然后半响才说道“那么大兄,你的意思是”
    那克里真又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咬着牙冷冷的蹦出了几个字,然后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趁着小王不在,干脆一了百了”
    “啊”孟克多酒囊差点掉地上,旋即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兄,你疯了私自杀害兄弟同盟的罪名更大啊”
    那克里真龇着牙,目光当中露出狼一般的凶狠,说道“是,如果是同盟兄弟,当然是重罪但是如果不是呢”
    “这”孟克多有些犹豫。
    既然要动手,自然要办的妥当些。那克里真就不能再留下什么把柄,当然需要搞得让别人没有什么话说,因此如果自己一个人露面太多,难免就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才需要孟克多的配合。
    “兄弟”那克里真加强语气说道,“匈奴那帮狗崽子,俾小王原本就不放心否则也不会让我们看守着你说是不是再者说了,之前我们族人死了多少,结果到现在什么都没有捞到好的,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家里头的老的小的吃什么你说”
    “这”孟克多无言以对。
    那克里真继续说道“只要我们手脚利落些,收拾干净了,到那个时候这群匈奴狗,男的都死绝了,那么嘿嘿嘿,我就不相信其他的人会不动心到时候必然有人会跟我们同样的心思,又有谁会替这些没了男人的匈奴狗喊冤而我们,一则是破贼有功,等俾小王回来之后少不了功劳计上一笔,二则”
    “也少去了将来的隐患”那克里真紧紧抓住孟克多的肩膀,说道,“现在我们族人都在别人的刀尖尖低下就看兄弟你帮不帮忙了”
    孟克多低着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断然说道“大兄请吩咐”在这样的情形下,恐怕也只有像那克里真所说的那样了,被动的等待向来就不是草原上的汉子所习惯的,因此最后孟克多也同意了。
    “好”那克里真笑了起来,然后凑到了孟克多的耳边说道,“等下你就”
    这几天,在匈奴人临时被圈禁的营地当中,临银钦和阿兰伊都睡的不安稳。
    这种情形下,说实在的,恐怕不管是谁,也会睡不安稳。兵刃被收缴了,战马被牵走了,整个营地死气沉沉,阿兰伊和临银钦看着都难受,可是有没有什么办法。
    “兄弟,”阿兰伊仰面躺着,只是将头略偏了偏,低低声的唤了一下,“兄弟,睡着了没”
    自从匈奴人被圈禁之后,原本就没有多少物资,鲜卑人也没有送来什么,阿兰伊和临银钦两人便凑到了一起,共用一顶小帐篷,省下来的的大帐也就都给自己的族人挤挤,要不然这虽然是入夏了,但是天天睡在露天野地里,恐怕不过几天,这露水就会沾染到骨头里
    两个人睡得小帐篷之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就连卧榻都没有,只是用干草铺在烧热烘干的泥地上便了事。
    “唉”隔着篝火的余烬,临银钦也转过身来,带着身下的干草沙沙作响,“怎么睡得着啊”
    阿兰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兄弟,小王也南下好些天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临银钦看了阿兰伊一眼,不过在黑夜当中也看不清楚阿兰伊的神色,有些不解的说道“你还担心着这个反正是不会让我们上阵了”
    “哼哼”阿兰伊冷笑两声,说道,“我哪里是担心这个我是说,如果小王打赢了,或许我们还有点活路,如果打输了,恐怕”
    “”帐篷之内突然安静下来。
    临银钦的目光闪烁,忽然坐了起来,沉声说道“你是说如果小王打输了,会将责任赖到我们的头上”
    阿兰伊沉默了一会儿,也坐了起来,然后说道“要不然呢,这不是最好的推脱借口么或者,那你觉得这个俾小王,是一个会替我们说话的人么”
    “啊呀”临银钦愤怒的抓起一把干草,狠狠的又重新扔在地面上,“该死的这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否则”
    临银钦看了看帐篷内的地面。
    “我也是这两天才想明白”阿兰伊苦笑道,“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但愿小王能获胜吧”
    临银钦和阿兰伊原本就是不是非常机敏的人,阿兰伊多少还好一点,临银钦如果没有阿兰伊提醒恐怕还想不到这一点。
    事情就是这样,只要关键点讲破了,基本上也就都顺了。
    俾小王拓跋郭落并不是有什么恻隐之心,也不是对于匈奴就有多么信任。如果相信匈奴人并没有和汉人有什么约定,就算是不派上战场,也不应该圈禁起来,说什么战后在进行处理,不正是存了方才阿兰伊所说的心思么
    到时候就算是战败了,俾小王依旧可以在匈奴人身上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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