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师站起身,然后重新对着丁零头领跪拜下去,睿智的大头领,你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在大统领的引领下,丁零一定会强大起来的

    丁零头领站了起来,扶起了老巫师,是的,我们,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ㄒoㄒ

    人类的生命其实很短暂,即便是武者的肉体,也依旧是很脆弱。

    或许像是张郃这样的武者,可以轻易的打败十几个二十几个鲜卑人,但是两三顿饭没得吃,几天没水喝之后,即便是一个小孩,也能轻易的将张郃捅翻。

    所以人类难免短视,只顾眼前,因为没有眼前吃的喝的,那有什么未来

    但是在吃了喝了之后,若是不想一想未来

    那就相当的愚蠢了。

    张郃看着周边对他毕恭毕敬的鲜卑人,却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付出才有收获,张郃所需要付出的,便是给与这些鲜卑人所谓的正确的指引。

    除了极少的一部分,那种明知道自己错,依旧执拗着将自己错误归咎于他人,不愿意听任何人的意见,只要求他人配合自己,而他自己却不想不愿意改变的熊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在面临困难抉择,在面对未来迷茫且不知所措的时候,能有一个系统呃,一个老爷爷嗯,能有个度娘呸,能有一个贤者告诉自己应该怎么走。

    哎,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抄答案永远都很爽,若是还有比这个还更爽的,那就只有一直都能抄答案了。而现在张郃没有任何答案可以抄,甚至不能暴露出半点的软弱,即便是已经身心俱疲。

    很多人不愿意选择,大体上就是因为不愿意承担责任。

    就像是最为简单的吃饭,一群人选择吃什么,总是会有一些人一旦被问要是什么,回答便说随便,但是当有其他人建议吃某一样食物的时候,又立刻出言反对。

    这样的人是真的毫无想法,真的随便么

    其实并不是。

    只要不说自己的想法,便立于不败之地,等到最后总算是有人说道了自己心中所想,便可以装作赏个面子的欣然同意

    很可惜,张郃没有挑选的权利,甚至连向别人的寻求建议的条件都没有。

    天空之中乌云翻滚,这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或许过两天便会下雨,甚至会下冰渣子。寒风一阵紧过一阵,吹拂着已经显得枯黄的草一个劲的乱抖。

    远处是鲜卑人散乱的在割着枯黄的草,尽可能的为即将来临的冬天储备一些大家伙的食物。

    这一项工作,原本是从夏天就应该做的,但是现在

    整个鲜卑的地盘,现在出现了两大势力,一个是乌桓人,难楼楼班刘和等,仗着和赵云之间的关系,正在疯狂的侵吞着幽州南部以及东部的鲜卑草场,而在北面,则是丁零人

    张郃等人,便是在两个势力之间的夹缝之中艰难生存。

    小队的人马,不管是乌桓人还是丁零人,张郃都浑然不惧,但是随着两方面的势力受到了一些损失,对于张郃的追杀围捕便渐渐的多了起来,使得张郃等人的处境越发的艰难。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张郃耳边忽然多了些低低的哭泣声,然后便是拉长了声调,显得格外悠长的歌声

    鲜卑人认为,只有歌声才能送亡魂回归上天,所以只要条件允许,他们都会在自家族人死后,为亡者唱一曲类似于安魂曲的歌。

    呼张郃转过头,冲着一名鲜卑人招了招手。

    这是为数不多懂得汉语的鲜卑人,算起来也应该是鲜卑当中的贵族,因为只有鲜卑上层的贵族,才会专门的学习一些汉国文化。

    至于一般鲜卑人连字都不会写,哪里还懂得外语

    只不过张郃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他叫做什么,微微抬头望歌声响起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没挺过去

    是的鲜卑头领低下了头,伤,太大了

    张郃点了点头,脸上毫无波澜。倒不是因为死的是鲜卑人,而是在战场之上,生生死死张郃见得太多了,都已经麻木了。

    接下来张郃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接什么鲜卑头人问道。

    张郃微微皱眉,对于鲜卑人在外语上的缺陷,他也不想费气力继续解释,直接抽出了在靴子内的短刃,在地上划拉起来,这里是幽州,渔阳在这里,我们大概的位置在这里明白了

    渔阳鲜卑人头领念叨着,哦,名表了

    然后从这里到这里,都有乌桓人张郃叹了口气,在地上连续画了好几个叉,乌桓人封住了往东的道路现在这条路,走不了了然后这一边,是丁零人,占据了北面的草场

    现在情况大体就是这样,张郃画完了,然后看着丁零头领,你看明白了

    名表了鲜卑人头领皱着眉,点着头。

    表你个头。

    张郃嘴角扯了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方才唱了亡魂曲的那个方向,硬闯,或许可以闯过去但是很难可能会死很多人

    若是对于张郃一个人来说,闯过去问题不大,因为一个人的目标小,暴露的风险也小,再加上即便是被发现了,对方也不会派遣大部队来追杀一个人,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张郃必然已经远去了。

    但是再加上这些鲜卑人就不一样了。这算是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鲜卑部落,自然是有老有少,还有一些沿途收拢的妇孺,以这样的结构去闯,无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等同于自杀。

    还有一点很麻烦,张郃继续画了两个箭头,这两个方向的人都在往这边过来过不了几天,这个草场也不安全了

    所以现在是两条路,一条路张郃举起短刃,向西方一指,往西当年匈奴西逃,不知所踪,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一条路究竟怎样是死是活只是可以试一试

    还有一个方向,西北张郃叹了口气,这条路倒是应该没有什么敌人,但是唯一的危险便是这老天爷如果半路遇到一场风雪,就可以将我们一口气全吞了所以,你要想好,究竟选那一条

    那么张将军,你觉得那一条会更好一些鲜卑头领问道。

    张郃看着天,这天气,似乎越来越冷了两条都都不怎么样但是如果走进大漠深处,那就是全看老天爷的脸色了而我更希望能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更好一些

    鲜卑头领琢磨了一下,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所以,向西那么张将军还愿意和我们一起走么

    张郃依旧是仰头望天,或许罢张某如今,也是无家可归之人

    不过张郃忽然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如果说起来其实还有一条路,只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鲜卑会败亡么是因为你们鲜卑太大了,大汉已经有打过一次的匈奴,不希望再打第二次所以这一方大漠之中,只要是谁强大起来了,必定会成为大汉的对手现在鲜卑败落了,然后乌桓人和丁零人却起来了换句话说这也许是多出来的一条路

    或许,可以试一试

    至少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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