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皇后哭了一阵,现已开始镇静下来,闻言冷冷一笑道“一点不假,陈艺华原本是我的妻子,可是她却偷姘了姬子洛,姬子洛原来是我的朋友,可是他却夺去了我的妻子,他们两个人更假惺惺地瞒着我,最后被我发现了,他们两个人居然联手对付我,将我打落深谷,我在谷底的一个洞中埋首四十年,方才练成绝艺,矢志要向他们报仇。”
    胡黄牛见他说得极是逼肖,几乎要相信了,但是立刻又反驳道“胡说我虽未见过师母,却见过她的石像,像她那样天姿国色,如何会嫁给你这种形貌狞狰之人。”
    何皇后的脸上浮起一阵极为复杂的情绪道“你爱信不信,你所说的天香三宝,就是我给天香娘子的聘礼,而且她确实跟我拜堂成亲过。”
    胡黄牛笑道“我不相信。”
    何皇后道“你不信也得信,这是事实。”
    胡黄牛道“事实讲究证据。”
    何皇后道“你要什么证据”
    胡黄牛道“人证物证你信口胡说,怎足令人取信”
    何皇后想了一下道“年代太久了,一切物证都湮灭了,假如你一定要找,我可以提出一项,那就是驻颜丹的配方,那是我家的传家秘方。”
    胡黄牛将信将疑地道“你即使能再造驻颜丹,亦不能令人相信你的话。”
    何皇后再想了一下道“物证既不足受信,只有人证了,我与陈艺华结婚三载,生下了一个儿子,他若未死,今年也该有四十几岁了,你若能找到他,一切自可得到解答。”
    胡黄牛心中渐渐开始动摇地道“师尊生前跟我谈过许多事,怎么丝毫未尝提及这一点”
    何皇后冷笑道“那是他的丑事,怎会向你道及”
    胡黄牛沉声道“事实尚未确定之前,不许你诬蔑我的师尊”
    何皇后点头道“好我暂时不骂他,你可以去寻访一下我的儿子,找到了他你就无话可说了。”
    胡黄牛已微现痛苦之状道“你儿子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到哪里去可以找到他。”
    何皇后黯然道“我受陷害之时,他才三岁,人事不知,陈艺华绝不会让他再冠我之姓,因此我无需告诉你他的名宇,至于哪里去找,我约略可以透露一点,不过也不能确定,你可以到关外一个名叫周村的地方去问问看,但愿他仍活着在那里”
    胡黄牛脸色突然一变道“那么你是姓周了,你的名字叫周正。”
    何皇后脸色大变道“周正不不是我周正早死了,我叫何皇后,我心已碎,有友不义,有妻不贞,我的心怎能不碎,我的人怎能不死”
    姬子洛在传艺之际,曾经告诉过胡黄牛,说他有一个童年的游伴,名叫周正,二人感情十分融洽,他当时叙述之际,脸容微变,胡黄牛亦未在意,现在由这何皇后的神色来看,他必是周正无疑,前后印证,胡黄牛几乎要相信了,他心中充满着矛盾与痛苦,极力希望它不是事实
    何皇后长叹一声道“四十年未见,我亦不知我那儿子会成什么样子,不过他鼻心有一颗黑痣,那是他不贞的母亲所遗留的,这记号总不会随时日而改变。”
    胡黄牛心中又是一动,他在初见杜素琼之际,也见到了天香娘子的石像,鼻心正有一颗黑痣。
    胡黄牛一时心血激动地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皇后徐徐一叹道“说之徒增烦恼,我实在不愿提起。”
    胡黄牛又茫然了,半晌之后,忽然地又问道“若你所说是真,你已知我是天龙传人,为何不想报仇”老人道“一种是冒犯我的人,还有一种是同情我的人,今天你们二人每人犯一次,因此你们必死无救。”
    胡黄牛怒道“岂有此理,杀死冒犯你的人,犹自可说,你口诵悲歌,侧隐之心,人皆有之,若是同情你的人也要杀,岂不是太不讲理”
    老人道“正是,冒犯我之人有时尚可一怒。同情我的人,却非杀不可,老夫名叫何皇后”
    胡黄牛奇道“你可是生下来就叫此名”
    老人摇头道“不原先我当然另外有个名字,可是那个名字令我受了许多痛苦,我遂弃而不用,更名何皇后,我心已碎,我就要碎尽天下人之心。”
    胡黄牛发觉这个老人简直有些发疯,遂正言斥责他道“胡说碎你心者一二人,岂可移恨于天下之人。”
    何皇后道“块脔如鼎,一二人可恨,则天下皆可恨,尤其是同情我之人。”
    胡黄牛大声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即使有一两个人对你不好,值得你恨,然同情你之人,乃是对你良善的人,如何也可恨”
    何皇后道“那些同情我的人不但骗去了我的感情,也骗了我的珍宝,将我创伤的心,割得更支离破碎,因此我发誓,凡是对我表同情之人,我非杀死他不可。”
    胡黄牛现在约略已知道这老人愤世嫉俗的原因,觉得他虽然过于偏激,但也不无理由,遂耐心地解释道“我不否认世上确有坏人,但是好人更多,你当年受了什么刺激,不妨说出来,也许我可以指出你的错误,使你改变一下观念。”
    谁想何皇后不闻此言还好,一闻此言,竞如同一只疯虎似的直扑过来,身法诡异,招式毒辣,似乎一心要把胡黄牛置于死地,方能称心。
    胡黄牛一面招架,一面惊心,他此刻之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可是要对付目前这个老人,尚感十分吃力。
    二人激战至二十余招,每一招无论攻守,都是至奥的上乘武学,汤章威在旁瞧得目瞪口呆,他只知尊敬胡黄牛,那完全因为杜素琼之故,今日见他与这何皇后交手,自然而然萌起一阵衷心的敬意,在一旁高声地叫道“韦爷俺今天可服您了,从此以后,您就是要俺下河变王八,俺也不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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