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孙三代人从黄巾之乱打到了现在,对于战争的残酷性有深刻认知。
    如何从战争中保命,这都是祖传的经验可以指望他们去跟胡虏喋血拼命,却不能指望他们主动去死。
    因此,整个城墙上没人去操作弓弩,都争着看田信,不知道他会不会走到城下,然后许诺一个合情合理的劝降条件。
    投降生存么,不可耻。
    可惜,田信就驻步一百五十步外,右手戴好指套,调整呼吸,左手持弓去看上雒城各处插着的旗帜。
    那么多人头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哪一个是主将,随意射杀没有意义。
    哪怕小概率一击致命,第一箭射死主将也没啥意义,上雒守军就三四千,虽然是坚城,随时都可以吃掉。
    拖着不吃,就两个原因,第一是逼迫魏军派遣援军,连续挫败援军,能更深刻的打击、压制魏军全线士气;如果魏军没有成规模、像样子的援军,那么各处据点的魏军见上雒无援失陷,自然会动摇。
    第二个原因,就有点可笑了,前锋部队围住上雒,可以猛攻夺取之所以不打,是留给自己来吃的。
    所有人都在提倡、宣扬第一个原因,可田信总觉得第二个原因才是主要的。
    不仅仅是讨好自己,更在于不断强化自己的名望,可以最大化威慑敌军,使之震怖、畏惧,不敢反抗。
    望着城头旗帜,田信调整呼吸自己的强弓天赋并非万能,有个极大缺陷。
    虽然能在自己射箭的一瞬间调整偏差,使箭能朝着自己瞄着的目标飞去可没有计算提前量的说法。
    即,射固定靶,自己是真的神射手;射击移动靶时,这个提前量需要自己计算,天赋无法校准、纠正。
    毕竟,这只是引导箭,加命中的;不是追踪箭。
    瞄着城头最大的四方土黄底子,黑色魏字战旗拉弓,这是魏军的军一级战旗,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大纛。
    风中,厚重的纛旗勉强招展,不似其他旗帜猎猎作响。
    “哚”
    “嗡嗡”
    魏兴见田信射箭,与周围吏士下意识缩头,就听七八步外手臂粗的旗杆被一箭击折,纛旗倒在门楼,勉强被托住,没有坠地。
    田信的朱漆箭击折旗杆后力道虽减,但还是射中门楼木柱,箭钉入半尺,箭羽急促振荡作响。
    “西斯”
    魏兴抬头,又见田信张弓,又是一声箭矢钉入木板的振荡声,自己的战旗一面刺绣振威将军的旌旗也被射断旗杆,这个旗杆更脆,当即折断,落在城墙。
    面面相觑,魏兴与几个发小、故交互看一眼,都想起了少年时的事情。
    辕门射戟。
    那时候,他还是温侯吕布的帐中侍从,他既是给吕布喂马、保养盔甲的小侍从,也是吕布的内侄儿。
    整个城墙静默无声,就看着一杆又一杆旗帜被射落。
    “吴质完了。”
    几乎不用想,每一个出现在战场指挥的魏将,只要暴露身份就会被射杀。
    哪怕主将存活,战旗被射断,那大军也就乱了。
    等田信停下后,魏兴口吻干涩“我闻陛下与夏公交情深厚,夏公若去信陛下,我等家眷或能保全。”
    他看一眼左右,没人第一时间反对,也没人第一时间支持。
    一个同样是吕布旧部出身的故交讪讪开口“夏公信誉名满海内,若能得夏公字据,我等也就呃呃,尚有退路,不至于身死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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