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唤雨,为名门望族坐上之宾的钱横,来到长安却过得生不如死,整日担惊受怕于无盐氏的报复。
    这才不过数月,钱横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几十岁,到了走路都需要拄拐的地步
    从书房走出,钱义躲在角落抹了回泪,重整一番面容,便来到侧院弟弟钱仁的别院。
    刚一进门,就见方才还在前院打骂小奴的弟妾碧荷,又在自家院内训斥下人了。
    心中本就恼怒,又被眼前一幕刺激,钱义忍无可忍“整日就知将家中闹得鸡飞狗跳,此岂人妇之道邪”
    闻声,碧荷原本狰狞的面色顿时惶恐,赶忙跪在地上“大伯赎罪,奴再也不敢了”
    “哼”钱义胸中烦闷欲烈,不再多看碧荷一眼,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身后,跪在地上的碧荷看向钱义远去的声音,牙龈紧紧咬在了一起“待夫君嗣钱氏产,看你还能豪横到几时”
    屋内,钱仁正躺靠在榻上,抖着手中木盒中的蛐蛐。
    看着弟弟这幅模样,钱义气更不打一处来。
    “整日就知道斗鸡走狗,家里什么才能指望得上你”
    闻言,钱仁却是不紧不慢的坐起身,眼睛依旧不离开蛐罐“大哥来啦坐,坐下聊。”
    钱义匈奴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把夺过钱仁手中蛐罐,将之狠狠砸在了地上。
    抬起头,怒视着钱仁“家都快没了,你到底还要荒诞到什么时候”
    见心爱的蛐蛐被大哥砸在地上,生死不知,钱仁怒而起身“家中遇难干我何事”
    “爹百年之后,这钱氏上下还不都是你的”
    钱义一把抓过钱仁的衣领,面颊都因愤怒而剧烈颤动“你当我会如你一般,在意那些许黄白之物”
    闻言,钱仁一把排开衣领上的双手,面带讥讽道“在不在意,你自己知道。”
    钱义对弟弟如此模样已是彻底绝望“我问你,家里还在云中时,曾雇一伙侠客做事,你可知”
    钱仁满脸无赖的摇头道“什么侠客,我没见过。”
    钱义语气平淡了下来,却眯起的眼睛却让钱仁坐立难安。
    “那你告诉我,你从家中账面上取走的那一百金,拿去干什么了”
    钱仁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飘忽道“我我赌钱赌输了行不行”
    钱义再也忍不住,手臂颤抖的举起,紧紧攥成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再跟他们接触,密谋暗害云中那农户子”
    看着本就比自己高一头的大哥高举起拳头,钱仁眼中满含不忿“钱伯重”
    “你要真有本事,就去把云中那贱户杀了把无盐氏灭了”
    “若你真敢,我们家也不至于被逼到这般田地”
    听着弟弟这番话语,钱义牙齿都快要被咬碎,胸膛剧烈起伏。
    最终,高举的手还是没能打下去,无力的垂落下来。
    钱仁,本为钱氏嫡子,其母为钱横发妻;而钱义,只不过是侍妾所生,是个爹不疼舅不爱的庶子。
    刚弱冠,钱义就被当时的主母钱仁的母亲送到军中,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天有不测风云,先帝后元元年,钱仁丧母;而钱义恰好又在战事中建得些许功勋;钱横就没有再续弦,立钱义之母为正室。
    当钱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时,钱仁顿时不知如何自出了原本的庶兄变成了嫡系长兄;而自己却从嫡系独子,变成了丧母庶子。
    怀着对命运不公的不忿,钱仁十几年来是莽足了劲儿给钱氏添麻烦反正以后都不是自己的,败一点是一点,钱义能得到的还能少一些。
    从一开始胡乱花销、斗鸡走狗的小打小闹,钱仁逐渐变本加厉,到后来的欺男霸女强买强卖,拐跑韩睿的发妻做妾;最终,将钱氏害到如今举祖迁徙以实长安的境地。
    然而,就算是弟弟再不懂事,钱义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原因无他。
    名不正、言不顺尔。
    哪怕自己的母亲如今为钱氏主母,但在外人眼里,钱义依旧是那个弑主夺位的凶狠女人之子,钱氏庶长子。
    而钱仁,则是那个被同情的生母遭害,后母虐待的悲惨嫡子。
    若是钱义真的动了钱仁,哪怕是恼怒的一个耳光,也足以让钱义身败名裂,无法立身于世。
    否则,街坊邻居间就会出现这么一种说法诶你看,那钱义得了钱氏继承权,却依旧不放过可怜的异母弟弟,如此心肠,果然是那个蛇蝎女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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