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恒应该是忘了。

    如果记得那天的日子,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那么决然。

    宫怜生大抵是故意不去记得。

    他将自己的胸口抵上宫恒青霜剑的那日,他与宫恒形同陌路的那日,正好是霜降,正好是他的生辰。

    上一个生辰,他正在南域,如履薄冰的撑起执事的身份。

    那天的夜霜很大,那晚的月色明亮,照得阶前地面格外的惨白。

    那是他最为孤寂的一个夜晚,那也是他最为温暖的一个夜晚。

    他以为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生辰,甚至忘记了他,就如这十几年来的一般。

    可宫恒竟然出现了,舟车劳顿,马不停蹄,从族地赶到南域,就是为了给自己庆生

    那丑丑的泥人现在看来都无法入目,还硬说是捏的他

    真好笑,阿恒真是又傻又笨,他家三哥明明容颜清丽,俊美如斯,怎么会像那丑陋的泥人

    宫怜生珍惜的抚弄着手中一大一小的丑陋泥人,笑得是那般的开怀与无力。

    泥人本来就丑陋不堪,如今上边不仅染着旧时变黑的血迹,还有着现在艳红的鲜血以及滴落的冷汗。

    他将自己关在揽月阁底下的密室里,周身的汗水不停的冒着,将他雪白的里衣尽数打湿。

    胸口那被青霜剑对穿而过的伤口,正缓缓渗着鲜血,在湿透的里衣上氤氲出两大朵旖旎写意的牡丹花。

    伤口处青色的剑芒时隐时现,让他的伤势自愈得极为缓慢。

    宫怜生毫不在意,捧着宫恒赠予他的泥人,忍着比万蚁噬心还要厉害百倍的疼痛,忍受着比万箭穿心还要深刻万分的疼痛,目光盈盈,扯起嘴角,扬起一抹虚弱却又欢喜的笑容。

    “主子,让属下先帮你将伤口残留的青霜剑的灵力拔除吧,不然主子你的伤口很难愈合”灭立身站在一旁,眸底染着痛惜,冷俊的脸上也溢满了焦急。

    宫怜生懒懒的抬了下眸子,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无关痛痒的人。

    “愈合了又如何那总归是身体的伤。

    可阿恒已经走了,他走了,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就让它留着吧,慢慢的止血,慢慢的结痂,慢慢的让它疼着,好歹让我去少些关注心有多疼。”

    他的声音寂若秋风,还掺着自嘲的笑声。

    不知他有没有哭泣,反正灭听见这般苦涩的话语,眼眶忍不住的酸了起来,只好拼命的吸着气,才不至于将异样明显的表露出来。

    “主子,三思啊你本源早已受损,身体极为不好,若非有着能够借助精血的血魔大法,你根本就无法修炼。

    可即便如此,修为高至出窍期的你,身体状态根本无法与正常人相比。

    小主子那一剑可是让你的身体雪上加霜,别说血魔大法的反噬你挡不挡得住,你能活下去都是万幸”

    宫怜生小心翼翼的抚弄着手中的泥人,表情虚弱却温柔。

    灭的话语他听得清清楚楚,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的身体很早之前就每况愈下,若非有血魔大法练就的灵力温着,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可血魔大法温着又如何,这等功法的存在,仍是在耗用他的生命,它所给予的希望不过是死亡之海的一叶扁舟,只要大浪一起,就会在瞬间被吞没。

    这不过是苟且偷生,生不如死的活着。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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