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凶多吉少了,你怎么还喝得下去酒”
    意非酒悠然饮了一口,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啊啊啊啊啊,百年浑是醉,三万六千场,啊啊啊啊啊”
    契阔叹了口气。
    先生跟公子相处得时间最久,可能是接受不了这个沉重的事实,受刺激受大发魔障了。
    意非酒却微笑着说“没有,我没受刺激。我只是算过了,那小子命不该绝。而且看样子,真心维护他的人越来越多了”
    契阔问“公子没死,那那个人头是咋回事难道有人跟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意非酒“公子戴上蚕丝面具,不是立马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那倒是,可是别人变成他却不容易啊”
    意非酒自我陶醉地继续唱“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啊啊啊啊啊”
    契阔叹了口气。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当看到公子活生生地站在跟前,他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怎么回事啊公子吓死我们了”
    “我也不太清楚,”兰台向意非酒问出心里的疑虑,“先生可曾听说,世上有一种能随心所欲易容的宝物”
    蚕丝面具也能易容,但绝对不是随心所欲的。
    意非酒“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连变身的都有,易容又算得了什么”
    兰台知道先生指的是予儿昼为鸟夜为人的事情。是啊,如果这都成为事实,变个人头更没什么难度。不过他很想知道是谁在帮自己。
    霍齐光攻城凯旋,自以为不但解决了霍兰台这个心头大患,还抢了个够味儿的女人,很是开心,一心想着该怎么这个漂亮又有个性的小奴隶。
    也许因为惜君妹妹的事,让霍齐光对公主、让公主臣服这个梗有种特别的热衷。
    还没回到行宫就已经等不及了,命人把春辞带到自己宽敞的高车内。
    他的高车由八匹高头大马拉着,跑得既快且稳,还有足够的空间喝酒观歌舞。
    他见春辞被双手倒剪拉进来,竟然还鼻孔朝天一脸骄傲,不怒反喜。
    这是他当上国君之后,遇到的唯一一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
    作为男人作为国君,霍齐光的心理也很奇怪,他既希望天下人无不对自己毕恭毕敬,臣服于地;有时候又觉得这样没劲,隐隐希望有几个与众不同的挑战一下自己的权威,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唱支曲儿给寡人听。”
    还想唱曲儿给他听
    春辞本想呸他一脸的,但想到这里离红楼国城楼还不算太远,万一把他惹怒了又杀回去就白忙一场,于是尽量忍气吞声地说“五音不全。”
    “小女子”三个字都省了。
    霍齐光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她“没关系,没经过刻意训练的嗓音更值得一听。”
    “歌词记不住。”
    “哦,小时候没听过摇篮曲吗你唱什么都行,光哼哼也行,寡人就是想听你唱。若你不唱,”霍齐光眯起眼睛露出残忍的微笑,“寡人就掉转兵马杀回去,听你们红楼国的子民合唱一首亡,国,颂”
    唉罢了罢了,好事做到底,省得将来史官这么写红楼国就此灰飞烟灭,全因九公主拒绝歌一曲
    “好,那我就唱一个,难听死了不管啊。”
    霍齐光笑得瘆人“尽管唱,这么好的嗓子我就不信会难听。”
    春辞本想真唱首儿歌,但另一首歌词涌到了嘴边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
    天之方蹶,无然泄泄
    价人维蕃,大师维垣
    怀德维宁,宗子维城
    昊天曰明,及尔出王
    昊天曰旦,及尔游衍”
    她的嗓音和唱歌技巧的确不如歌女,但胜在清新自然,放现在就是个性歌手。
    她唱的是一首诗经大雅生民之什。
    霍齐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这首歌,这是一首讽刺统治者昏庸失德给人民带来灾难的歌曲
    “住口就凭你一个奴隶也敢嘲讽寡人”
    霍齐光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将手中的一杯酒尽数泼到春辞身上。
    春辞也有点恨自己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唱个别的不行吗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就算装着讨好都装不出来。
    霍齐光的眸光阴沉得可怕,整个空间里只得到车辕转动的声音。
    春辞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人头落地,忽然开始恨起霍兰台来妈的老娘就快死了,还没被你亲过一下,白喜欢你啦,下辈子做鬼也要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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