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您也不至于这么折腾吧”
    蔺沧鸣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真不走”
    “还要我发个誓吗”霁涯翻个白眼。
    “不用。”蔺沧鸣当着霁涯的面拿出个瓷瓶,往茶水里倒了点晶亮的粉末,温声道,“喝了它,我就信你。”
    霁涯眼皮一跳,从蔺沧鸣手里拿出那杯茶,心说这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才解决一个虫子又要给自己添点毒。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我喝之前至少把功效公开透明吧。”霁涯晃了晃茶杯,他倒也不觉得蔺沧鸣要杀他。
    “不会死。”蔺沧鸣简单吐出三个字。
    “你说的,别忘了报销我的诊金路费。”霁涯扯着嘴角提醒,狠心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霁涯恶狠狠地想,不就是毒,有人以为能控制他的时候,多半已经在被他坑的路上了。
    他舔了舔嘴唇开始打算把蔺沧鸣坑到沉沦境让他有去无回,叛变这事有一就有二,慢慢就熟练了。
    正当他冒出无数危险想法时,蔺沧鸣忽地笑出了声,甚至背过身咳了两下,无奈道“你真敢喝啊。”
    “又不会原地暴毙,怕什么。”霁涯无所谓地说。
    “不觉得甜吗”蔺沧鸣转身问道。
    霁涯一愣,砸了咂嘴是有点甜,还有点糖分过量的粘腻。
    “我放的糖。”蔺沧鸣幽幽地叹息,“若是你不敢喝,我就打算真的灌你毒药。”
    霁涯“”
    霁涯匪夷所思道“你这个人,竟然随身带砂糖”
    蔺沧鸣“”
    重点是这个吗
    “所以现在你放心了”霁涯整理了下思路,蔺沧鸣要报答救命之恩,蔺沧鸣发现他要走导致无法报恩,一想到无法报恩使人强迫症浑身难受,所以自顾自的纠结了一天,甚至用毒试探他到底会不会走。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病人啊
    霁涯语重心长地拍拍桌子道“你不要有太大压力,真的,我不会跟你客气,只要你别嫌我浪费。”
    蔺沧鸣“”
    “就算我暂时出门几天,咱们还可以雁书聊天,开云图聊天啊好歹也是共患难的朋友,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霁涯边说自己都感动了,像个老父亲一样深邃地看着思想极端的蔺沧鸣。
    蔺沧鸣“”我不是,我没有。
    蔺沧鸣开口欲言又止,那股熟悉的头痛又回来了,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他已经找到霁霞君,至于霁霞君到底怎么回事,还是交给大夫吧。
    再这样下去他也要预约看病了。
    “主上,既然你如此看重我,把我当朋友,那务必让我持续跟进调查,我觉得傀师已经记恨我了,对傀师一无所知我怕死得不明不白。”霁涯趁机开始顺杆爬谈判,“我也一定继续为幽冥阁鞠躬尽瘁”
    蔺沧鸣的注意停在朋友两字上,他恍惚地想自己真把霁涯当朋友了吗,现在说是师尊又不太对劲,说是下属,哪有下属像霁涯这般放肆。
    “我没有朋友。”蔺沧鸣冷硬地说。
    “那正好,我也没有朋友,咱们这是天造地设的投缘啊”霁涯扬眉欣喜道,“若不是我有伤在身,简直想倒碗酒和主上义结金兰。”
    “闭嘴吧。”蔺沧鸣疲惫道,把椅子掰下来转回去,转身出门。
    “你去哪儿”霁涯把床尾的衣服拿上,自然跟到蔺沧鸣身后,“不是说我不准离开半步吗那您要走我可得跟上了。”
    蔺沧鸣推了下面具,转身看见霁涯单手带上房门,一只手拎着衣裳,笑眯眯地一点愤怒都不见了。
    “我以为你会记仇。”蔺沧鸣坦言道,拿过大氅披在霁涯肩上,替他系好带子。
    “我气度还是恢弘的。”霁涯自卖自夸。
    蔺沧鸣沉默片刻“你只是算了。”
    他想骂一句厚皮老脸,但一想到霁霞君,哪怕是前世他也未曾骂过不雅的词。
    “所以去哪”霁涯问他。
    “煮碗粥吧。”蔺沧鸣平静道。
    霁涯这就真好奇了,蔺沧鸣向阿翎借了厨房,他坚持跟了进去,然后被蔺沧鸣按在饭桌边坐下不准插手。
    蔺沧鸣把斗篷解下来给霁涯拿着,霁涯边撸毛绒绒的领子边兴味盎然地看,他心说堂堂幽冥阁少主为他洗手作羹汤,这画面传出去恐怕有一票人当场捏碎玉简。
    蔺沧鸣熟练地淘米用温水泡上,又切了小葱青菜和肉丝,把肉丝下锅焯水,指尖在灶台上一划,阵法投射出一面云图,他将火势调到最大,拿布巾擦了擦手。
    霁涯托着下巴看他精细又不失从容的动作,忍不住问道“幽冥阁少主也要自己负责伙食吗”
    蔺沧鸣看着泛起气泡的水,轻声道“我还小时,有个人受伤回来,我为他煮了碗粥,他明明说尚可,却再也不要我做了。”
    “谁啊,阁主吗”霁涯皱着眉,“怕你耽误学习”
    蔺沧鸣瞪了他一眼,哼道“不是,别乱猜了。”
    “我觉得是你做的难吃,人家看你小不好打击你。”霁涯笑了起来,然后在蔺沧鸣拿起锅铲时赶紧闭上了嘴。
    霁涯不太擅长做饭,来到苍旻界更是免了一日三餐的麻烦,但等蔺沧鸣慢悠悠的煮好了一碗青菜瘦肉粥时,他竟然久违的感到食欲大增。
    灵谷蒸腾起阵阵清香,晶莹的粥米点缀着各色青菜,他拿起勺子搅了搅,稠度适中。
    “你不吃吗坐啊。”霁涯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蔺沧鸣,良心有点过意不去,上司不光给他做饭,还要站着看他吃,这哪说得过去。
    蔺沧鸣想起他唯一感到怀念的时刻,那时他才十二,霁霞君出了趟门,回来时满身是血,他想为师尊做点什么,就去煮了粥,或许没现在做的好,但霁霞君靠在床上,看着那碗粥时眼神柔和,又藏着他看不懂的苦闷。
    蔺沧鸣忽然开始后悔,也许前世不该下那杯毒,这样哪怕错估霁霞君的伤势,也不会让他伤重身亡死在严氏地牢里。
    幸好,他真的又有一次机会了。
    “嗯。”蔺沧鸣低低的应了一声,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霁涯对面,目光停在霁涯身上,自己吃的心不在焉。
    霁涯尝了两口,发现真的不错,如果有人天天给他煮,他能吃一个月不腻,但温暖的粥流入胃里,却勾起难言的酸涩,让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我应该道个谢。”霁涯拿着勺子在碗里转了一圈,支吾着说,“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给我煮粥,值得纪念。”
    “你闭嘴就算谢了。”蔺沧鸣抱着胳膊往后一靠说道。
    霁涯莞尔,他把剩下的粥风卷残云地打扫干净,正要说出去散个步消食,一阵黑烟就横冲直撞地穿过房门落在屋里。
    靳笙对着蔺沧鸣拱手道“属下见过少主。”
    “你不回幽冥阁,来这做什么。”蔺沧鸣板着脸道。
    “阁主想见您。”靳笙如实转达,“阁主要我与您一同回去。”
    “有事吗”蔺沧鸣虽然也想把偃甲和敬和君的礼物带回,但既然阁主先开口,他倒要问问。
    “事关严家。”靳笙说着看了看霁涯,“还有您懂得。”
    蔺沧鸣心下微动,有霁涯在不好明说,靳笙的意思明显是有蔺家的线索。
    “明天动身回去,纪涯行动不便,你订悬舟吧。”蔺沧鸣决定道。
    靳笙又看了看霁涯,答应道“是。”
    霁涯有点受不了靳笙直白的眼神,推辞道“我要不自己回雁桥,或者先待在裕华堂我这种身份也不适合跟你们去栖州吧。”
    “不用,傀师若是盯上你,你落单有危险。”蔺沧鸣找了个理由,“靳笙,有意见吗”
    “一切遵从少主的意思。”靳笙点头道。
    蔺沧鸣起身招呼霁涯“走吧,回去,靳笙你留下把碗洗了。”
    靳笙“是。”
    霁涯感觉靳笙站在桌前的背影略有点幽怨,他和蔺沧鸣走在裕华堂后院的花园里探听道“我看靳兄尽职尽责,你为什么讨厌他啊”
    “他是阁主的人,我为何要讨厌他。”蔺沧鸣矢口否认。
    霁涯听出这句话根本就是答案,因为靳笙是阁主的人他才排斥,于是明智的不问了。
    两人在花园转了一圈,霁涯和蔺沧鸣各自回房,时间已经不早,明天还要乘悬舟回栖州,霁涯在浴间单手费力地洗漱一番,擦着发间的水才一开门,蔺沧鸣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房间里。
    霁涯靠在门边,艰难问道“你忘拿什么了”
    “没有,我今天在这睡。”蔺沧鸣理直气壮地搬了张塌搁在窗口,为了彰显决心,抬手就开始脱外衣。
    霁涯“”
    霁涯盯着他松开的领口心道,你在这睡,我就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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