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止住它“程怜怜,别跑,掉到陷阱里面去,晚上咱们就要吃炖狗肉了。”
    程惜惜嗤笑,“它早就摸熟了陷阱,我的狗哪会那么傻。”
    “哎哟你的陷阱,真是了不得,你看看你阿爹我的陷阱。”程放得意的指了指按照九宫八卦阵重新布置的陷阱,“是不是很厉害”
    程惜惜瞪大眼,见程放从陷阱坑里捉住一只山鸡,撇了撇嘴又丢掉了,“太瘦了。”
    “你挖这些陷阱,是拿来打猎的”
    “是啊。吃饱了饭没事做,总要动动才好。”程放挺直身子,“你看阿爹,这俊美的身形可不是靠杀人才得来的。”
    程惜惜见惯了程放的不着调,她移开目光,紧跟着他的步伐,要是一不小心掉了进去,他肯定又要嘲笑自己许久。
    到了山上,一个满脸皱纹,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翁上前来,接过了程放手里的缰绳。
    “老张负责一些粗活,还有他的老妻陈婆婆浆洗煮饭,其余一些护卫找吃食去了。”
    程惜惜挑了挑眉,“陈婆婆”
    “陈婆婆的堂姐。”
    “哼你就知道鬼鬼祟祟的背后搞鬼。”
    程惜惜见山上的屋子经过了修葺,比先前结实了许多,好身手的护卫定也是修建房屋的好手,想到自己孤零零的逃命,他却有人伺候,又不满的斜了他一眼。
    她去到先前自己住的屋子,四下一打量,原本简陋的屋子墙上挂着精美的白席,席面上画着仙子图,青桐大香炉吐着青烟,屋里淡雅的樱草暖香扑鼻。
    “阿爹,你发财了啊。”程惜惜眼里亮晶晶的,手伸到程放面前,“给我些银子呗。”
    程放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她手里,大方至极的说道“拿去,阿爹都给你。”
    程惜惜一愣,这银票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程放这本是我的银票,不许偷我的宝贝”
    程放吭哧吭哧笑起来,转身往屋外跑去,“惜惜,你先洗漱,阿爹等会请你喝酒,好好给你接风”
    程惜惜痛快的泡了个热热的澡出来,趴在熏笼上熏头发,程怜怜也被洗过,浑身香香的哒哒跑来,跟她一般靠在熏笼边熏身上的毛。
    陈婆婆提着一个大食盒进来,程惜惜看过去,她与陈婆婆面容有两三分相似,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哪些人是程放安排的
    案几上摆满了吃食,小炉子上的铜壶里温着香雪酒,酒香扑鼻。
    程放换了身竹月色的广袖长袍,飘逸如谪仙。他躬身叉手施礼,“我儿逃难前来,阿爹有失远迎,备上薄酒以示歉意,还请我儿见谅。”
    程惜惜抓起软垫砸过去,“你不要以为装神弄鬼,我就会忘记你偷我银票之事。”
    程放伸手抓住软垫,笑了起来,“惜惜啊,你这么久才发现丢了银子,所以你一直成不了天下第一富家翁。”
    “难道我成不了富家翁,是因为我丢了银子么”
    “不,是因为你太过迟钝,所以偷不来银子。你这银票是女婿给的吧”程放嘴里一边说话,可是手下却飞快,豆子烧鸭很快去了大半。
    “再说女婿我打你了。”
    程惜惜眼疾手快夹走一大块鸭肉,见程放的筷子又伸向了另外一块,她干脆将盘子端起来,伸出舌头将盘子舔了一遍,然后不动声色放了回去。
    “哈哈哈。”程放也不甘落后,朝盛着酒的铜壶呸呸几口。
    “阿爹,为什么我们要自相残杀呢”程惜惜飞快喝掉喝掉杯中的酒,以免杯子里的酒也保不住。
    “惜惜啊,因为世间事就是这么残酷,你得想法保住你想要的东西。”
    “呸,不过是当爹的不像话,跟女儿争抢吃食,还找这么多的歪理。”
    “哈哈哈。”程放干脆仰头提壶往嘴里倒酒,他咕咚咕咚的直喝下半壶,咚的一下将壶顿在案几上,大呼道“痛快”
    程惜惜认真的夹着豆子吃,慢悠悠的说道“阿爹,你今晚喝醉了,还有明朝,你躲不过去的。”
    “呃,又被你看穿了。”程放干笑,“看吧,养儿太过聪明也不好。”
    他起身去门边,唤人又送来了几坛子酒,吩咐几句后转身进屋坐下,拍开坛口的泥封,递了一坛给程惜惜。
    “你问吧,我拿酒发誓,绝对不骗你。”
    程惜惜提起坛子,连喝一气后问道“阿爹,你究竟是谁。”
    “谢子归。”
    “为什么你姓程”
    程放尴尬的笑了笑,“当年我觉得当乞丐有意思,去街头当了一段时日的乞丐,跟一同乞讨的乞丐打赌,猜前面街角走出来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结果我输了,便跟了他姓。”
    “阿爹,那个乞丐是谁”
    程放捂住眼直笑,“惜惜,你还让不让阿爹活啊,他就是老许。哦,以前他是太医,被诬陷犯了事,幸好他家就他一个,逃出来混进了乞丐窝里活了下来,改从母性姓了许。”
    “犯了什么事”
    程放拿筷子拨动下炉子里的炭火,将酒重新倒进壶里温了,坐直了长叹口气。
    “说闻后生下的不是小太子,而是小公主。”
    程惜惜抬眼看向程放。
    “元重光,哦,也就是你亲身父亲,虽然当帝王当得比屎还臭,可老子还是要佩服他一点,就是对待妻儿,那是一等一的好。老许也是犟,我从未见元重光发过火,那是唯一的一次。就因为老许说你不是太子,是公主。”
    程惜惜手撑着头,觉得头眼发昏,嘴角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不是说闻后风华绝代吗我生得可一点都不像她。”
    “你生得也不像元重光,他只生得比我难看一点,可你。”程放仔细的打量着程惜惜,叹了口气道“我怀疑过很多次,是不是宫里起火时,我着急忙慌报错了人。可后来见你脑子算聪明,神态有时很像阿樱,想是没有错。”
    程惜惜轻笑,“你将我抱了出来,为什么不将闻后一起救走”
    “她不愿意走,这点她比你傻多了。”程放神色迷惘,透着些许的痛楚,“她知道元重光不会走,会死。她要陪他一起赴死。”
    程惜惜明白,有时候活着,远远比死难。
    所以程放,才从小告诉她,要活着,不管怎么样都要努力活下去。
    程惜惜轻声问道“她真是自己将寝宫点燃的吗”
    “许家人放的火,许妩那个老妖婆指使,闻家先放许家人进去的。”
    程惜惜低喃“还真是大动干戈,这么多人费尽心机去杀一个女子。”
    “因为前面老皇帝看上了阿樱,所以老妖婆恨她。”
    程惜惜看向程放,“阿爹,你也看上她了么”
    他坦然一笑,“她那样美好的女子,如皎皎朗月,我看上她有什么奇怪的”
    程惜惜笑。
    “你别多想,我与阿樱可是止乎礼,她一直拿我当师兄看待。”
    程放一脸郁闷,“阿樱生你的时候很难,你生下来时是个胖丫头,元重光吓得半死,说以后不要让阿樱再生孩子,女儿就女儿,以后传位于你,让你当女帝就是了。就凭这点,我也得高看元重光那个软趴趴的鼻涕虫一眼。”
    他怅然叹息,然后温声道“惜惜,你爹娘,都希望你平安长大,自在开心的活着。这些年我对不住你,没能实现我当初的承诺。”
    前朝皇室留下来的,有个长公主,被先帝封了又封,荣宠无限,赐婚,风光大嫁,然后长公主嫁过去不过半年,便一病去了。
    她这个前朝帝王留下来的唯一骨血,要是被世人知晓,除了被当做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傀儡,对大周帝王来说,又不过是另一个长公主。
    “阿爹,你带着我东躲西藏,虽然你有时不太靠得住,可是还是多谢你。”程惜惜躬身深深施礼,“我都明白。”
    程放避开,还了半礼。
    程惜惜扬起笑脸,“我怎么这么倒霉,生在帝王家,却是亡国帝王。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到,倒像丧家犬四下躲避。”
    她俯下身子,瓮声瓮气的说道“阿爹,我好难受,且容我哭一哭。”
    程放目露温柔怜悯,看着程惜惜趴在案几上,肩膀轻轻耸动,无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把悲伤还给悲伤,等待温柔的眼光。
    轻轻环抱我的肩膀,让我觉得有希望。
    把悲伤还给悲伤
    突然脑子里想起这首歌,循环了一整天,喜欢的可以去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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