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消失了十多年的妹妹,林秋芙真希望这世上从没有她出现过,那样母亲就不会难产,不会留下病根,只要母亲能继续有孕,这些年她们母女俩怎么会过得这么辛苦
    她想到此处,垂下眼睫轻叹了一口气,缪氏以为她累了,便扶着女儿躺下“你好好休息,婚期就在下个月,你得尽快将身子调养好。”
    林秋芙温顺地笑了笑“娘,我打算接下来这些天哪儿也不去了,省得功亏一篑,那些嫉妒得眼红的人,我防不住,还怕躲不了么”
    缪氏点点头“也好,荣定桥上有人想置你于死地的事,娘已经告诉你爹了,其实,他比我们更想顺利与太子联姻,男人么,前途总是最重要的,对你下手的那家,你爹爹会警惕的。”
    林秋芙想到落水时望见的那双阴鸷的眸子和那张扭曲的面庞,此时卧在被子里,竟没有觉得后怕,而是升腾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快感。
    她就是要看旁人都争不过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母亲曾告诉过她,一个女人,若与女子打成一片、处处都是金兰之交,不见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有女子都嫉恨她,方可显出她的出类拔萃。
    她如今深以为然。
    日落西山的时候,傅棉棉一行终于抵达落脚的集镇,毕竟已经出了上京地界,这里比起中午的那个城镇要更萧条一些。
    他们三人吃了点东西,驾车在镇上看了一圈,这儿唯一像样些的客栈只有一家,比起京城里的那些到底是差远了,好在还算干净。
    傅棉棉兄妹俩连破庙都住习惯了,自然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是得时不时打量恩人廉公子的脸色,怕人家待不惯。
    推开房间门的一瞬间,廉蔚嗅见里头的气味,眉头隐约微微蹙起,傅棉棉眼尖发觉,连忙帮忙扇风,又跑去开窗透气“越往南雨水越多,湿气越大,有些霉味儿也是难免,吹吹风就好啦”
    她这一套动作利索,廉蔚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这儿挺好。”
    傅棉棉这才长吐了一口气,叫他歇一歇,然后下去同她哥哥将那箱银子抬了上来。
    五百两银子说重也不重,两个从小种地的人抬着完全不费事,只是他们用麻布包着没走多远,一阵风来,麻布掀起一角,显出里头那箱子造价不菲,边上镶着鎏金的纹饰,看着贵气非凡,不禁让人猜测里头装了多少金银财宝,提着水壶路过的小二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傅魁和傅棉棉对视一眼,有些警觉,傅棉棉率先眼珠一转,冲小二笑道“我家阿姊要成亲,咱们穷人家出不了多少嫁妆,却不能少了气派,故而打了这一只红木箱子,到时候看着也不显寒碜不是”
    小二这才附和两句,将目光移开“这倒是这倒是。”
    兄妹俩进了房间安置好箱子,关上门,才松了一口气,傅棉棉见廉公子还站在窗边,便自顾自地在靠门的地方铺起被子。
    廉蔚听见动静,回头一看“你这是在做什么”
    傅棉棉将枕头拍拍软“打地铺啊,那床榻宽阔,公子应该睡得惯,我哥哥喜欢睡桌子,我却不敢睡,省得半夜掉下来,还是打地铺舒服”
    傅魁一边和衣上桌,一边笑话她“你从小睡觉就不老实,阿娘还说过,若没个人拦在床边上,你怕是要滚到十里地外去。”
    傅棉棉红了脸瞪哥哥“那是小时候,如今不是好多了嘛”
    廉蔚在一旁却是渐渐拧了眉头,欲言又止“你要跟我们睡一个屋”
    傅棉棉先是不解,再看他有些惊愕的神色,才明白过来,这些教养良好的城里人是有一套礼法在的,男女不可过于亲密,更别说同寝于一室了。
    于是她思忖了片刻,抱着枕头道“那我去后院马厩的车里睡吧。”
    “不行”
    两个男人同时否定,傅魁想了想,从桌上跳下来“不如我去车上睡”
    这话未完,他自己意识到不对,他这当哥哥的若离开,岂不是放任自家妹妹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室了
    于是他咳了咳,又回到桌上,盘着腿想解决方案。
    廉蔚倒是当机立断“再开一间就是了。”
    傅棉棉一听这话,又有些肉痛了,只是瞧着这位廉公子很在意名誉的模样,也不好死乞白赖,倒显得自己意图不轨、想污了人家清白的名节。
    谁知廉公子叫来小二,小二却为难道“不好意思啊客官,今晚的房间都已定满了,咱们这镇子在官道边上,来往旅人还是挺多的。”
    一时间,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这沉默被廉蔚率先打破“罢了,就这样吧。”
    傅棉棉歉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廉公子,只能委屈你这一晚上了。”
    廉公子听不懂这话,他怎么就委屈了
    傅棉棉将怀里的枕头放下,去一旁拖了一扇屏风来,挡在地铺与廉公子的床榻之间,又探出头来冲他保证“公子放心,我睡觉比以前老实多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廉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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