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衿迷糊地醒来时, 只觉得像是散了架一般, 胳膊都抬不起来。
    窗外照进来的光亮刺眼的很,温子衿脑袋往被褥里躲,鼻间便弥漫那清冷香味,这是只有叶姐姐身上才有的味道。
    脑袋一下反应过来的温子衿,脸颊通红的缓缓从被褥里探出头来。
    “你再不醒来, 外头的侍人可要催了。”叶染收敛心神, 极为镇定的出声。
    少女红着脸伸手捂住身前薄毯, 明亮的眼眸轻眨了眨,小心地探近过来,极正经的伸手停在叶染额前询问“叶姐姐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呢”
    叶染握住额前温软的手应“我没事。”
    温子衿呆呆的望着径直坐起来的叶姐姐,薄毯垂落一旁露出些许斑斑印迹,虽然很浅, 可因为叶姐姐太过白皙的肌肤,所以显得仍旧很是明显。
    待衣物细索声响起, 温子衿方才慌张的移开视线。
    内室里有些杂乱,叶染简单的用发绳束起长发, 而后将水盆之类的收拾整理妥当。
    待叶染端着热水再回来时, 少女已然穿戴整齐, 只不过仍是忸怩的很。
    “时候不早了,先洗漱吧。”
    “嗯。”
    少女接过叶染递来的帕巾, 脸颊通红的很,匆匆的埋头擦拭脸颊。
    叶染独坐于梳妆台前梳发,方才察觉衣领处还有未曾遮住的印迹, 不禁一愣,薄唇微微抿紧。
    平日里叶染亲昵之时,总会格外注意避开些地方,少女到底是没有经验。
    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少女担忧的问“叶姐姐要子衿帮忙吗”
    少女这过于担忧的神情,叶染偏头不解的看着出声“我,看起来很脆弱吗”
    眼前的少女忙摇头低垂脑袋,两手指间纠结的缠在一处应“我只是想帮帮叶姐姐。”
    叶染指腹轻扯着衣领说“你呀,下回别在这里留下印迹,就算给我帮忙了。”
    温子衿望着那衣领处清晰的印迹,脸颊绯红一片点头喃喃道“嗯,下回不会了。”
    昨夜温子衿初时慌张的手忙脚乱,而后半主动的由着叶姐姐牵引,脑袋里早已溃不成军。
    平日里总是镇静自持的叶姐姐,竟然会那般媚惑,明明同样是念叨自己名字,可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没什么见识的温子衿被迷的晕乎乎。
    两人用饭温子衿盛着热粥放至一旁,叶染手握木勺小口的吃着粥,却总能感觉到少女频频探来的目光。
    “好好用饭。”叶染无奈的提醒。
    少女忙低头吃着粥,那耳垂却已经红透了。
    待临近出府时,叶染起身送至府门前,伸手理了理少女衣袍轻声道“早些回来。”
    温子衿红着脸鼓起勇气般的同身前的叶姐姐对视应“嗯。”
    好想亲一下叶姐姐啊
    可是一旁的仆人们纷纷低头候在轿子旁,而侍人们则掩面偷偷望着这方。
    大庭广众之下,温子衿也只能想想而已。
    叶染望着少女那满是期盼的眼眸,略微迟疑的低头轻啄了下那殷红的唇。
    少女惊讶的望着,一动不动的就像个木偶。
    “他们会看见的。”少女娇羞的抿唇低低的说。
    “我们已经拜堂成亲,让他们看看也无妨。”叶染收回手极正经的弯着眼眉笑了笑。
    其实叶染在看见少女那明亮的眼眸时,就有些想了。
    温子衿红着脸转身进了轿子,而一旁的仆人们和侍人们各自低头纷纷装作没看见。
    没了周公子的刻意为难,衙门内的事务虽然繁杂,不过大多容易解决。
    整个人埋在成批的案卷里,温子衿伸手揉了下眼,一旁新招来的三个师爷则在算账。
    午后将处理好的账目和案卷搬入档案阁,温子衿才终于能离开座椅一会。
    随后让衙门内的官差们将数百册王朝律法的画册分发给百姓们。
    老捕头还有些不解问“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宣传王朝律法,若是百姓们遇到恶霸欺压或者是被富商侵占良田,可以上衙门来讨个公道。”
    寻常衙门在百姓们心中成了禁地,除非有命案,否则就是个摆设。
    那周知县在任数年,贪污万余银两,其中定然还干了不少欺压贫苦百姓的事,若不能重正官府风声,恐怕日后难以出清廉政行。
    官差们抬着箱子离开衙门,温子衿捧着茶水抿了小口。
    秋日里总是下起雨,近日天气突然的骤降,让人很是不习惯。
    温子衿立在窗旁,眺望那庭院内滴落着雨水的枝叶,这时节雨水过大,恐怕会影响秋收。
    一阵大风袭来,枯黄的枝叶迅速脱离枝干,温子衿微眯着眼,伸手挡住眼前。
    忽地一身着浅灰纱道袍的男子出现,被吓了一跳的温子衿,忙向后躲着,质问“你,是谁”
    那男子神情严肃道“师妹,我终于找到你了”
    温子衿望着这来历不明的男子出声“我不是你师妹,你认错人了。”
    当初被少年突然袭击,因此温子衿对这凭空出现的男子,格外的警惕。
    “师妹你周围有妖气,难道是叶染她又来害你了”男子眉头紧皱,神情颇为严肃。
    听到叶染这两字,温子衿立即反驳“叶姐姐她才不会害我。”
    男子微愣的望着说“那你知不知道她是大妖,人妖殊途,她定然会害死你的”
    这道士居然知道叶姐姐是妖,温子衿想起那下手狠毒的道姑。
    当初在都城叶姐姐突然间受重伤,虽然后来温子衿几番询问,也没能问出具体详情来,不过叶姐姐只说是被那道姑害的。
    道士眼里都是要除妖,温子衿提防的看着“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男子伸手便要靠近过来,外头忽地官差匆匆的进来。
    老捕头担忧的出声“大人不好了,城外的河坝要撑不住了”
    温子衿望着消失不见的道士,缓过神来应“那便立即召集全城青壮年百姓。”
    “是”
    这场雨到夜里越下越大,河坝被冲出小段缺口,便有不少村民前仆后继的带着沙包去堵。
    豆大的雨水下个不停,温子衿立于高处查看水势,方才知有多凶险。
    “这么会这样”那附近的州城竟然都已被淹没大半,这河坝若是被冲毁,那靖洲城的百姓几乎无一能逃。
    一旁的老捕头出声“附近几个州城水坝都被冲垮了,大水便直往处于下游的咱们这来了。”
    “朝堂要求每年检修水坝,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哎,谁说不是呢。”老捕头重重叹了声说,“这水坝去年大人上任之前才完工的啊。”
    温子衿眉头紧皱的想起那些被贪污的银两,恐怕新修水坝的银两不少都进了地方官员手里。
    连夜倾盆大雨倾注江内,水势越发升高,水坝缺口虽然暂时堵住,可若大雨不停,恐怕不用多久便会顶不住洪水。
    一夜未归的温子衿,手里展开靖洲城附近地势图,外头的百姓们则在搬沙石袋连夜加固水坝。
    老捕头满身雨水跑过来道“大人,您需要的huo药包备集了。”
    温子衿伸手擦了擦脸颊的雨水出声“如果把这旧城墙一段炸开,水流就会分流,到时压力就会小许多了。”
    “可是大人,这里离的太近,如果没有极其精准的测量,一旦失误整个水坝也会受牵连,到时可是会直接崩塌的。”
    “没办法了。”温子衿望着外头的久下不停雨水,这样下去无意于等死,“你且将城中的老弱妇孺有序的撤离出靖洲城。”
    “是”
    秋收临近,粮食还未收,若是被大水淹没,到时冬日里就会闹饥荒。
    温子衿带着将官兵同密封的火yao包奔赴那几里之外。
    当初修建水坝的官员偷减工料,用前朝旧城墙作水坝基础。
    而这里地势顺高而地,翻阅古地图中曾标记是一处河道,水流便会直接注入下游的大湖泊。
    “大人,这份量小的不好估测啊。”一旁的师,双手打颤的应。
    温子衿出声“冷静,你只需要告诉我大约结果,其余的我来估测。”
    火yao的份量犹如药方,这水坝本就是豆腐渣工程,若是控制不好便会全线倒塌。
    因此份量不能过,而且必须确保一次成功,否则极易造成人员伤亡。
    手中握着木棍细细计算数额的温子衿,让人安放了两处,一处若是未成便再燃一次小型的火yao包,省的让人再去安排。
    待靖洲城山上发出信号花炮,温子衿深呼吸着,打开火折子,一旁的火yao师脸色苍白道“大人,您可真想好了”
    “嗯。”
    官兵犹豫的看了看地势,眼露恐慌念叨“这要是稍有不慎,咱们几个可是会被冲走的。”
    待估算火yao份量之后,温子衿点燃火引线,随即伸手堵住耳朵,大雨仍旧未曾消停,也不知能不能成功点燃。
    “大人,好像没声啊。”一旁的官兵探了探头,而后低头出声。
    心跳的极快的温子衿,正欲出声时,砰地一声响起,四周山石有些摇晃的厉害。
    温子衿身形不稳的扶着身旁的山石,眼前忽地一黑,忙摇了摇脑袋方才恢复视线,探头张望。
    一旁的官兵惊呼道“大人,成了”
    洪水顺着那缺口冲出一道大缺口,自高处往下倾注,如雷鸣般的水声哗啦的响起。
    整个山间轰隆隆地回响,温子衿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半人的急促水流,不由的缓过心神来,忙向后贴着山石。
    这要是缺口再大些,恐怕自己这几人都该被冲走不可。
    温子衿侧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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