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那位叶夫人和她外甥女崔灵心不同,带着脑子搞事情就是收放自如,此刻,席间又全然是一副安然祥和了。
    钟凝松了口气,甚至擦了擦额头,在恢复了的谈笑声中悄然凑过来“三姐姐真是倒霉,怎么她们到哪儿都要提起你。”
    沈妙妙笑了笑,打趣她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她说着往亓夫人与杜夫人方向瞧了一眼,心中暗道这两位夫人一个和善,一个直白,倒都是性情中人,也难怪她们与苏夫人曾意趣相投。
    谁知,这一眼扫过去,正见亓夫人从身后婢女手中接过来一个木盒放在桌子上。
    沈妙妙眼皮一跳,那盒子她认得,当时还是徐敬当着她的面将她送过去的簪子慎重地放入了盒子中。
    徐敬盖上盒子还打趣她,这就得和自己亲手做出的珍贵簪子告别了。
    想不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要再次见到了。
    徐敬这个乌鸦嘴,真是好的不灵坏得灵。
    那边,亓夫人将盒子放在桌面上,果然开口道“既然叶夫人开了个头,我也就乘兴,给静禾送一份礼物了。”
    苏夫人娘家姓董,闺名静禾,她出嫁后一直被人称作苏夫人,静禾这个字除了丈夫苏秉勋,只有待字闺中时候的姐妹这样叫她。
    但亓夫人明明已经带了礼单来,为何还要在宴席上送礼物,倒是让苏夫人有些诧异。
    这礼物一份接着一份这样送来送去,真是让人看得津津有味,大家的目光便都朝着亓夫人桌上木盒看去。
    只有沈妙妙悄悄抬头,朝着苏茗雪的方向望了一眼。
    苏茗雪也恰巧这时回头看她,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目光,随后又各自移开。
    亓夫人旁边座位上的杜夫人,也好奇地探过头,这一看,立即被盒中锦缎上精致的三支簪钗吸引了目光。
    不同于金钗银簪,或是金黄的贵重,或是银白的随形,静静置于盒子中的三支簪子通体都闪着亮白的光泽,并且无论是簪杆还是簪头,没有镶嵌一颗宝玉石,没有缠绕一根金丝线,除了簪头本身的花型以及錾刻的花纹,素净得让人第一眼看去,不觉吃惊。
    亓夫人当做礼物的簪子也有些太过普通了,就是最为简单的银钗,起码也要挂上垂坠,增添一两分亮色。
    亓夫人笑着拿起中间那支发簪,翻转着看了一遍后,才赞叹道“我想在座的诸位,可能和我一样,刚看到这簪子的时候也是吃惊,吃惊竟然是如此简单到甚至单调的款式,但是只要仔细看,却只会更加诧异,惊叹这神奇的工艺和技法。”
    色泽和亮度都堪称一绝的发簪,没有焊接和花丝缠绕,竟是通体一次性浇铸下来的,这种工艺这些贵妇们看得并不那么明白,只是觉得是罕有的新奇。
    这三支簪子材相同,样式相近,簪头漫开的花纹延展的弧度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每支簪头的花纹却又不尽相同,在花朵纹路间伸展的缠枝也各具特色。
    而簪柄也并不是滚圆或者扁方的样式,而是如同竹节般,或前或后,于不同的位置凹陷一块,每支簪柄上突出和凹陷的长度并不大,位置也不尽相同,看上去就像是为了区别彼此的记号。
    但这些都不是这三支簪子的亮点,最为惹眼的,是在浑然一体的簪头上,在或宽或窄的花朵表面,以一种奇特方式呈现的另一种视觉效果。
    有的是凹凸不平却犹如满天星般璀璨闪耀的菊花,有的是朦朦胧胧在周围光泽映衬下欲说还休的牡丹,有的则是如丝绢般细腻却又并不炫目的海棠。
    每朵花上都像是披了头纱的姑娘,或绚丽或明媚,有了更深一层的美感。
    亓夫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又从盒子里将另外两支全都拿了出来。将三支一并拿在手中,道“这三支簪子是我特地订制的,静禾、我和娴容三人多年来的情谊不容易,今日借着静禾生辰这难得的时机,三支发簪我们一人一支,可说好了,谁也不能推脱说不要。”
    亓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其他宾客倒是不觉如何,只是另外两位当事人,却一个沉默不语,一个脸色冷淡。
    亓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似乎也是预料到了这种反应,摆弄着手里的簪子,忙道“这发簪并止于此,你们看,它们还能这样呢。”
    但也不知她是慌乱还是根本没记住徐敬交给她的方法,沈妙妙只远远地瞧着亓夫人摆弄来摆弄去,三支簪子还是各自为政,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沈妙妙皱了下眉,她嘱咐了好几遍徐敬,一定要将方法好好教给亓夫人,难道徐敬没有教对
    席间的气氛再度陷入死寂,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沈妙妙无奈叹了口气,在苏茗雪暗自冲她摇头的时候,徐徐站起身,出声道“亓夫人,需要玉昭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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